第二十四章 好手段(1 / 2)

小二才吆喝一聲,半堂的人都動了,紛紛朝踱步而行的九爺行禮問好。

九爺呵呵地笑著,口中如含了濃痰一般,不多時,便在靠窗的雅座上坐了。

兩扇百葉大窗全開著,對面的翠微湖宛若玉帶,時不時的輕輕湖風掠來,吹得人心曠神怡,越發讓人覺得慵懶了。

老三樣很快上來了,都是些牲畜下水,各式鹵味小火煨上一夜,燉得軟爛,各種滋味也浸入其中,再佐以大瓢的辣椒油,盛在燃旺的紅泥小火爐上,端上桌來,滿室生香。

此味上不得正席,卻惹得無數上等人物戀戀不舍,九爺便是其中之一。

花了半柱香的功夫,九爺飽餐完畢,始終在旁伺候的小兒麻利地撤去了爐火,清理了餐桌,鋪上一方軟緞細布,不多時,一整套茶具捧了上來。

九爺揮揮手,小二告退。

呼啦啦,十數人好似聞到腥味的蒼蠅,蜂擁而來,盡皆沖九爺行禮,攀著關系。

九爺望著窗外,大圓臉沐浴著湖風,虛應著眾人,顯得有氣無力。

的確,換作誰終日在此見到同樣的場面,多半也會變得麻木不仁。

忽然,一句話如錐子一樣,攢進了九爺心頭,讓慵懶困乏的九爺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長了精神。

「我說掌紀司的姓許的也太不懂事了吧,敢撂趙副司座胡須,嘿嘿,真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我看他姓許的,完全沒聽過九月您的威名?」

聽罷此話,九爺陡然轉過頭來,盯著說話的青面漢子,啞著嗓子道,「這事兒連你馮五也知道啦?」

旁邊的一位葛袍中年哂道,「九爺,您忘啦,這馮五可是認了馮都使作堂叔啦,嘿,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他比誰都上心,這不,馮都使下了幽獄,論了死罪,看把這馮五急的,上躥下跳,見天在這兒等您。」

「能不急么,雖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奈何人家馮五叫的響亮啊,看在馮都使的面上,誰不得敬人家三分,這回,靠山沒了,沒急得滿街打滾,就算不錯了。」

接茬的是位團衫胖子,甚是富態。

他話音方落,左右盡起哄笑,顯然都不待見這位馮五。

馮五怒道,「我堂叔是下了幽獄,論了死罪,可有咱們九爺在,有趙司座在,什么事扳不過來,真就能被姓許的壓住?我就不信這個邪!」

見馮五扯上了九爺,眾人便不再接腔了。

九爺嘿然道,「小五子啊,別扯大旗作虎皮,馮庭術這廝,這回事情辦的太不地道,我們趙司座可惱火的狠,你若是再牽著馮庭術說話,這兒就沒你說話的地兒,知道么?」

馮五連連點頭,「是是,九爺教訓的是,其實我堂叔這回也算是死有余辜,竟然敢牽連到咱們趙司座,別看他是我堂叔,這回我還真不向著他說話。只是九爺,姓許的這么張狂,九爺您就忍得下去。」

葛袍中年罵道,「他奶奶的,馮五,你會不會說人話。九爺什么樣人,何時忍過誰?姓許的算什么,在咱九爺眼中也不過是跳梁小丑。」

一時間,眾皆應聲,既為捧九爺,又為踩馮五。

九爺依舊抻著脖子,望著窗外,半晌,才輕輕扣著桌面,端起茶水,飲一口,滿目煙雲地道,「嘿,咱熊某人這數十年來,還沒碰到過硬茬子,姓許的既然撞上來,熊某人這回就撅折了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