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綉畫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濕度。
「哥,你是不是瘋了,你再直呼我娘姓名,當心我與你翻臉。」
宮仲約青白了面皮,怒聲道。
一直以來,宮綉畫對他極為關照,而又不和他爭奪繼承權,兄弟二人相處的極為和睦。
但這種和睦,是宮仲約自認為以自己為中心的和睦。
「宮綉畫,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把你趕出去!」
宮道一死死瞪著宮綉畫,此刻,他心已如亂麻。
宮綉畫說的不錯,他的確知道此事,可那已是宮綉畫被種入陰奼蟲五年之後。
偶然一次,他見蘇琴行蹤詭秘,悄悄跟隨,發現了蘇琴在密室中,對著一個綠色小瓶用功。
宮道一直接喝破,豈料,蘇琴不慌不忙,直接道明真相。
宮道一怒極,險些一掌劈了蘇琴,怔怔半晌,最終竟然默認了。
這一切都在蘇琴的算計之中,他是算准了宮道一的為人秉性,才大膽下手。
首先,自己娘家哥哥,仕途發展順利,為自己一大依仗,宮道一必定有所忌憚。
其二,宮綉畫已被下了陰奼蟲蠱數年,性情已經生了變化,不僅在她這個娘親的攛掇下,將宮道南的名字,喚作了宮綉畫,更對她這個知他懂他的娘親,生出了親近之感。
最重要的一點,宮道一說破了關鍵,會有什么結果。
即便取出了宮綉畫體內的陰奼蟲,唯一的結果也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不如順水推舟,忍耐下來,得一個合家團圓,大家歡喜,至少兩子不用起紛爭內斗。
待到宮仲約繼承了掌門之位,再想個辦法,將宮綉畫體內的陰奼蟲,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出。
如此,才是最完美的局面。
果然,宮道一明知宮綉畫中了自己繼室的蠱毒,卻也只能裝作不知,心懷愧疚,自然縱容起性子越來越古怪的宮綉畫。
他卻沒想到,宮綉畫竟會自己發現端倪,直接將完美的局面,一舉粉碎。
便在此時,宮道一發作宮綉畫之余,心頭對蘇琴也生出了不滿。
擺明了,蘇琴已知曉了究竟,故意擺出了今天的陣勢。
想來那陰奼蟲被取出,那放蠱的綠瓶,出現了異變。
可這種明刀明槍地對峙,偏偏是他要極力避免的。
「宮道一,生恩養恩,都在今日耗盡,你用不著對我耍掌門威風,今日之事,你覺得能善了么?」
宮綉畫干脆扯破面皮,一指蘇琴,陰仄仄道,「此等妖婦,你若不除,我幫你下手。」
話音方落,虐魔刀現,寒光閃過,刀氣縱橫,一道巨大的氣旋凝聚成鋒刃,直沖蘇琴眉心斬去。
宮綉畫性情雖變,骨子里的敢愛敢恨,卻絲毫不變。
宮道一如此待他,父子情分已盡,蘇琴更是名為賢母,實為妖婦,他必殺之而後快。
「好膽!」
宮道一閃身直進,橫在蘇琴身前,鋒刃直直在他身上斬落,陣陣蜂鳴涌動。
「你真要殺我!」
宮道一滿眼青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