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九章 不約(2 / 2)

除此外,許易根本不會對任何人,放下戒備之心。

這也是他屢歷險惡,而存活至今的最寶貴經驗。

兼之他本身就心思細膩、繁復,或許同性相斥,他生平卻極厭惡心思繁多之輩。

顯然,這無名氏便被他自動歸在了心思繁多那一類中。

糾結半晌,無名氏嘆聲道:「你既然不肯與我訂立盟約,屆時入得終極天神殿,如遇至寶,又如何分配?常言道,先說好後不亂,老夫可不願弄到最後,為了仨瓜倆棗,與你同門相殘。」

許易道:「前輩無需多慮,我與前輩同行,遇敵則共抗,遇寶則各憑本事,各安天命,縱使前輩滿載須彌戒,晚輩顆粒無收,也絕不怨恨前輩。如此,前輩以為可好?」

若非何彬基給的傳承筆記中,關於終極天神殿的文字記錄幾乎是空白,他如何會與這無名氏攀扯。

許易心里很清楚,這無名氏要與自己並作一路,定然有利用自己的地方。

故而他警惕之心始終提得極高,便想著能合力取寶最好,如若不能,他便趕緊抽身,當然不須立什么盟約來約束自身。

況且盟約一旦訂立,條條框框需說得分明,一個不好,他對無名氏巨大防備的真實意圖,便會在盟約之中展露無遺。

許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無名氏搖頭苦笑:「也罷,信任總是需要時間來建立,老夫終究會讓你知曉老夫是何等樣人。」

言罷,無名氏起身朝洞外行去。

許易收了玲瓏塔,緊隨其後。

無名氏破開洞窟,騰空而去,一路向東狂飆直進。

許易小心控制著身形,遠遠跟隨。

無名氏幾次加速都未將許易甩開,傳心念與許易道:「老夫昏睡了六百余年,當今修煉界已繁盛到了讓老夫瞠目結舌的地步。老夫這套遁法,在當年卻是一等一的玄妙神功,而如今竟連你這氣橋斷裂,連真元都無法激發的小子也無法擺脫。往事歷歷,如今想來,豈不叫人嗟嘆!」

許易道:「前輩何必過謙,我觀前輩之遁法既不倚仗神念,也不借助真元,神妙非凡,幾乎超出晚輩的理解,這才是震駭世俗的神功。」

此番話卻言出由衷,許易觀察無名氏良久,始終不能參透他這套遁法的端倪。

他的射身訣,不借助真元卻倚仗神念,這也極好理解,修士論強,也不過分作神念和真元兩部分。

各門各派的遁法,也都自這兩大方面發端,引申開去。

而這無名氏的遁法,分明脫出了真元與神念的范疇,超出了尋常陽尊修士的理解能力。

無名氏哈哈笑道:「放心,咱們爺倆來日方長,將來我這一身本事,你若願學,老夫自當傾力傳授於你,絕不私藏,誰叫這不死老人門下就剩了你我兩棵獨苗。」

許易道:「多謝前輩,前輩深恩,晚輩銘記。」

有了話題,兩人間的氣氛松動不少,一路互問互答,不知覺中便遁出了兩千余里。

半個時辰後,越過漫漫昏黃沙丘,渡過浩浩無邊混河,終於,一道灼目的光亮,出現在東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