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意識沉浸入至哀之意,破開心魔幻境,便是偶然,也是這必然中的偶然。
許易的意識小人才脫出心魔幻境,他的本體便停止了劇烈震顫,面色也漸漸回復平寧。
此一幕入眼,一眾靜等著許易崩潰的修士心頭,皆浮起難以言喻的滋味。
紫袍老者向三聖子傳心念道:「若非聖子在此,此人必不得活,似這般木秀於林還不知收斂者,只在此間,想取他性命者便不知凡幾。」
紫袍老者言外之意,正是因為三聖子先前刻意營造的大一統和諧局面,讓場間眾人皆心有所恃,不敢妄動。
否則,值此當口,有的是人想要減除修行路上的潛在威脅。
三聖子傳心念道:「此人的確矯矯不群,奈何心術太差,見小利而忘義,此輩縱有天賦,又有何懼?」
紫袍老者怔怔許久,才將已經浮起的念頭按了下來,應承道:「殿下所言極是。」
心中卻又做另一番念想:「怕只怕此人是假莽撞,真奸詐。倘使這人早就看透了三聖子的用心,如此做法,豈非有恃無恐。更何況,此人分明是服用了變機丹,所謂不知收斂,得罪人眾,也不過是個假面得罪人。如此一來,這人豈能用莽夫來定義。」
然此話他終究不願再與三聖子講述,歸根結底,現在講來又有何益?
難不成他真能支使哪家的路庭勢力,出手滅殺了這青衣妖孽。
那樣便徹底破壞了三聖子好容易營造出的完美局面,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卻說紫袍老者話音方落,一股哀傷之意在心頭彌漫開來。
他猛地抬頭看去,入目卻見眾人皆在互以目視。
顯然,這股哀傷之意,並非只有他感受到了。
頓時,亂聲四起。
「至哀之意,難怪!」
「這人分明將至哀之意,修煉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
「有道是意境好求,熔煉最難!」
「熔連雖難,但要修行到真意侵神的地步,卻是難上加難。」
「此人到底是何身份,如此妖孽必非籍籍無名。」
「…………」
眾聲紛起,最後皆在討論許易的身份,而王姚心如明鏡。
至哀之意,才在他心頭浮現,他便認出許易來了,准確的說是認出王千秋來了。
立時,他便在許易周遭掃描,哪里有那玉屍的影子。
他確信許易是斷然無法將那玉屍收入須彌戒的,既然無法將玉屍收入須彌戒中,也不可能胡亂丟棄。
念頭一轉,王姚認定了許易是將那玉屍掩藏在一處隱秘之地,或許還布有陣法掩藏那玉屍的蹤跡。
頓時,他強行壓下了心頭涌動的殺意,打定主意,只待此間事了,便尾隨許易去取那玉屍,屆時摟草打兔子,兩全其美。
當然,他放棄動手的打算,除卻利益方面的考量,也有風險上的盤算。
畢竟聖庭三聖子有言在先,眾人皆可安然貼圖,他來作保,無虞誰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