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雌黃(2 / 2)

慕光明呆呆望著許易遠去的聲音,問岳子陵道,「這位王兄到底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連劉仙君見他,都那般訝異。」

岳子陵回眸掃了他一眼,輕輕道出一句話來。

慕光明呆若木雞,久久方嘆聲道,「真是蓋世的妖孽,一直如此,從未改變!」

岳子陵嘟囔一句,「誰他媽說不是!」

「岳仙君您說什么!」

「沒什么,你好生下去休息,老子看戲去了,我敢用腦袋擔保,這回又有人要倒霉了。」

……………………

「到底是怎么回事,劉兄,我需要個說法。」

一位宮裝美婦怒聲道,雲鬢如墨,眉眼橫波,便連生氣都帶著三分嬌媚。

此刻的邀月峰頂,露天式的會場,裝點得古色古香,卻又不失尊貴輝煌。

萬年虎鯨骨粉塑成的一人高的天蠟,散發出堪比月亮般的光輝。

西極雪絨駝的腋絨集成的地毯,鋪出了不知幾百幾千丈。

聖族子弟,聖庭高官,八大仙門的俊傑高士。

整個聖庭天下的最上層人物,於斯畢集,共享盛會。

原本一切進行得極為順暢,整個會場的氣氛也祥和而熱烈。

丹花大士豪飲三殤後,橫笛唇邊,笛聲方起,滿山五千比丘士盡起梵唱。

天開月明,風暖氣清,三千楞伽花海盛放,星斗耀天,接福延壽,團聚吉祥。

多么盛大的場面,多么輝煌的時刻。

這場盛會的主持者嘉怡女主志得意滿,忍不住輕輕搔了下身邊安坐的丹花大士的玉背,輕聲道,「今日如斯盛會,聖母必定大喜,本宮定向聖母求一道鳳詔,接你這可人兒入我嘉玉宮,好讓你終日與我演說佛法妙蒂可好?」

嘉怡女主小話才傳去,場中便起了喧嘩,她一目望去,便見遞次鋪成開的楞伽花海,陡然禿了一塊。

就好似絕色玉人頭頂心處,少了一大片毛發一般。

此事若傳出去,聖母的顏面何存。

聖母若不開顏,那她費盡辛苦,折騰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嘉怡女主蹭地立起,喝聲方落,一聲北來,「神龍見像日,仙鶴養雛年。大火乘天正,明珠對月圓。作新金篋里,歌奏玉筐前。聖母儀天下,何用楞伽仙。」

聲來宏大,傳播四方。

聲方落定,贊頌之聲此起彼伏。

嘉怡女主面上好看不少,迎著來人道,「如此賀壽詩詞,當得上聖母聖壽宴上吟唱,閣下好詩才。」

便在這時,劉子銘也跨入場中。

嘉怡女主立時變了臉色,「劉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片應該歸屬你紫極閣看顧吧,出了這等紕漏,真叫本宮臉上好生無光。」

當先跨入的那人道,「區區楞伽花,豈能助聖心,況且聖母聖心獨運,自有天心體量,小小楞伽花,濟得甚事。」

「況且據《獻墳籍》和《南華說》有載,楞伽花最初長於西極,其性淫,入葯可催情,本就是邪花惡朵。自南宗一脈崛起,此花才更名楞伽,似乎如此,便染上了佛性。其實不然。」

「今日為聖母賀,此花出現,本就不合時宜,如今天降神異,叫這楞伽花海,自失其脈,豈非聖母恩德,受天心眷顧,才將此惡花之海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