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易偏偏出現了,還擁有了超過原來無數倍的可怖修為。
晏姿下意識地便以為許易是閉關修煉。
一念至此,她心中的哀傷如秋天林海中的落葉,綿綿不絕。
待此刻許易說明他乃是被封禁在了秘地。晏姿心頭的疑惑和心結全解開了。
隨之而來的,卻是強烈的愧疚和不安。
她不斷地自問,「晏姿啊晏姿,你本是公子的奴仆,公子憐你信你,便真當你如秋葉衰草,不縈於心,你又有什么資格抱怨,不滿,又有什么資格對公子使小性。」
「何況公子這二十載也被困在囚籠,遭受的苦難,不比你少,你幫過公子什么,又能幫公子什么,還得要公子處處搭救,你羞也不羞。」
許易見晏姿滿面通紅,面有愧色,暗暗擔心是否說得重了,卻哪里知道晏姿的小小心思,根本就不和他在一個頻道上。
他滿心想的是晏姿能夠直面這個殘酷的世界,自己成長,或許有朝一日,晏姿能離開的他的羽翼,獨自翱翔天際。
卻根本不曾想到,在晏姿的世界里,只有他。
「好了好了,也是公子嘴碎,你不樂意聽,我也不說了。」
許易趕忙傳過一道音,順手終結了已經嚎啞了聲音的四人的劇痛。
四人好似被剝了皮煮熟的大蝦,倒在地上,蜷成一團,周身濕透,面若金紙。
「我沒時間和你們廢話,也沒時間跟你們耗,都給我站起來。」
許易冷聲說道。
四人一個激靈立起身來。
他們遭遇的是肉身和靈魂的巨大折磨,但這種巨大折磨帶來的傷害卻並不大。
人才站起來,齊家兄弟爭先恐後地完成了心誓。
至此,二人才確信了他們真的沒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格。
尤其是蘇老魔和荒祖雙目之中迸射出的滔天之怒,分明是恨毒了二人,顯然是認為自己遭了這池魚之殃,罪魁禍首卻是自己二人不肯立時立下心誓。
人心如此,齊景峰已熄了抗爭之念。
茫茫仙途,於今日,終於墜入了最灰暗絕望的境地。
「說個規矩,在我這兒你們四個都是有罪的,本該處決的。能活著,是因為你們還有用。將來是否能繼續活著,當然也依舊取決於你們繼續有用與否。以後,晏姑娘便是你們的領袖。放心,你們再惹我不高興,修行擺在這里,就是看老天爺的面子,某也不會驅你們為奴為仆……」
許易話至此處,四人心頭齊齊一松。
於四人而言,人生如此,已失敗到了極點,可到底修為在,性命在,最後的希望便在。
能不被驅作奴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否則以四人的身份地位,若真屈身為奴,還真不如立時死了好。
「……晏姑娘是個善心人,你們在晏姑娘手下聽差,該怎么做,想必都明白。當然了有旁的心思的,要仔細掂量了再打,友情提醒,畢竟我也是個善心之人。還有一樁,你們都是成名的魔頭,我這妹子,修行上還有所欠缺,這個階段,你們好生輔導我這妹子的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