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竹屋中傳來呼呼喘息聲,好似誰在大力拉動風箱,許易甚至可以想象林祖的胸膛起伏的幅度。
「作死,作死,真當某空活千年,忘了如何殺人?」
竹屋中已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許易道,「前輩此言謬矣,我非是惜一盒七彩飛雲酒,而是惜前輩千年之高名,千年以降,前輩在我兩忘峰創下了提攜後進,最重然諾的美名,若晚輩自此退去,或者說前輩叫人來捉了晚輩去,事情傳開,晚輩獲罪不足惜,若是影響到前輩千年高名,晚輩恐怕會終生難安的。」
許易說完,竹屋內的呼呼聲又劇烈了幾分,卻不再有咆哮聲傳來。
許易太能把握人心了,似林祖這樣活了一千多年,到了生命的盡頭,不可能不想身前,思身後。
或許林祖並不多看重身後令名,但若因為許易這一無關緊要的家伙,破了他可能存在的「提攜後進,信重然諾」的美名,的確有些不值。
但林祖更氣的是,這小子居然敢威脅自己,偏偏還一套套的歪理,說得自己不好發作。
生吞一口氣,林祖道,「感天台的薛步義,我只能說這些,你且自去。」
在林祖眼中,許易儼然是坨臭狗屎,打不得,踩不得,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許易道,「我和前輩一見如故,若不能見前輩一面,晚輩必定抱憾終生,還請前輩開門一見。」
「兩忘峰何時出了這樣的孽障,信不信某彈指便能叫你化作齏粉!」
林祖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一字一句道。
許易道,「前輩太急,真的太急,總不讓晚輩把話說完,晚輩知曉五福壽果的下落,不知能不能見前輩一面。」
囂張總是有實力才囂張,若無實力,囂張要么是主角光環,要么是找死。
許易料准了林祖眼下最缺什么,所以,他自信無論怎么折騰,都不會出圈,何況,他這一番折騰,也不是吃多了沒事兒,而是通過折騰,觀察林祖的品性,這對交易雙方來說,非常重要。
是的,許易就把眼前二人的會面,當作了一場交易,一場談判。
他話音方落,咿呀一聲,竹門打開了,一棵干枯的逼得白樹走了出來。
對,眼前的老者,茂密的頭發,胡須,蒼白如雪,遮蔽得連衣服也看不見,非要細瞧,才能看見濃密須發間一雙布滿皺紋的渾濁老眼。
許易從沒想過人會衰老到這種程度,他甚至能聞到林祖身上衰亡的味道。
見林祖行出,許易行了一禮,不沖他的人品,但沖他的年紀。
他忍不住想自己活到一千多歲,又會是何等模樣。
「告訴我五福壽果的下落,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林祖的聲音有些發飄,顯然無法壓抑住心中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