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寶兒(1 / 2)

一幫陪客已經將由頭說破,這個檔口,許易再不開口,顯然是說不過去了。

他放下酒杯,拍案道,「張兄忒也瞧不起人,出了這等變故,卻不與我說,當真令人齒冷,看來張兄終究是把許某作了外人。」

張文鳳揮退眾人,拉著許易坐下,脹紅了臉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許兄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和許兄交往,就是存了別樣目的的,本來,是想等時機成熟了,你我交情深厚了,再與許兄說明白,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

張文鳳的這番誠懇自白,卻是出了許易的意料之外,他還以為張文鳳還要繼續套路下去。

仔細一想,張文鳳如此做法,也屬情有可原,畢竟,大家都不熟,求人辦事,也只能是這個套路,哪有上來就直抒胸臆的。

接著,便聽張文鳳道出一番因由來。

原來,卻是陰將潘峰看上了他獨生愛女張寶兒,想要討去做新婦,張文鳳深知潘峰品行,不肯就范。

這潘峰便借機,總將陰兵、游魂,從泗水過境,濃重的陰氣,令泗水周遭生靈大量死亡,再持續下去,泗水將成鬼蜮。

他幾番交涉,都無結果,潘峰依舊時時調度陰兵、幽魂自泗水過境,泗水水族日漸衰微,兩岸居民更是大量外遷,他泗水水府控制區域內,日漸凋敝。

潘峰更是放下話來,若不得張寶兒,便叫他泗水水府化作鬼蜮,讓他張文鳳這個泗水河伯當不下去。

適才老管家來傳訊,便是張小姐不想連累父親,要斬去青絲,剃度去侍奉浮屠教。

「潘峰實在欺人太甚,我只有一女,亡妻臨終前,只托付了要我照顧好寶兒。若寶兒有個三長兩短,張某活著也無甚意思。其實,當不當這個河伯,我並沒有看得太重。即便我退十步,這潘峰也必定還要進上十一步。我也是實在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接近許兄。」

說罷,張文鳳又沖許易深深一躬。

許易道,「張兄既是河伯,那潘峰是陰將,都在陰官體系內,何不想辦法找體制內的人疏通?」

他和張文鳳萍水相逢,泛泛之交,他想借助泗水水府慢慢融入這個世界不假,卻也實在不願無端摻和進張文鳳的麻煩中。

張文鳳道,「許兄有所不知,那潘峰是陰將,和我這個不入流的河伯,基本平級,都歸淮右城隍府管轄,潘峰素來交游廣闊,長袖善舞,又頗有根腳,淮右城隍府那邊的力,我根本借不上。」

「再者,潘峰此獠雖然猖狂,卻極是陰險,他縱陰兵和游魂過境泗水不假,但在法理上,卻沒有什么馬腳。陰兵,幽魂,總是要渡走的,只是他次次從我泗水路過,這就太傷了。」

許易道,「張兄的麻煩,我已經知曉,不知張兄需要我做什么呢?論修為,我也不過和張兄差相仿佛,論身份,我一介草民,遠不及張兄,張兄都無可奈何之事,許某只怕也是愛莫能助。」

張文鳳連連擺手,欲言又止,許易心中好奇,笑道,「張兄有什么話,大可直言,能辦的許某必不推辭。」

他對張文鳳的觀感不錯,即便這人是有事才曲意結交自己,但至少足夠誠懇。

張文鳳道,「張某確有個不情之請,若說出口來,許兄若是不允,也請許兄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