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四章 詭辯(賀EricHui盟)(2 / 2)

許易對這家伙觀感極差,但既然來了,也不好躲出去,隱在人堆里不做聲就是了。吳博濟登堂之後,便開始宣講了,他是佛門出身,最喜辯經,轉到道家這邊來了,倒是不好再辯經了。

但他教授的玄論,往往會執拗於口舌之爭,偏偏他自己不覺,講起來滔滔不絕,自己是沉醉其中,渾然不管旁人是如何痛苦。這不,他才講了片刻正題,便又轉到了舌辯上來了。照例先從一個小故事引申。

說的是有個叫趙都的秀才,路過一個城門,因他牽著一匹白馬,按規定需要給馬繳納稅金,方得入城。趙都對城門吏說,白馬非馬。所謂白者命色也,馬者命形也,命色者非命形也。

一番滔滔不絕後,便要點人來討論此點,目光所及,忽地,在許易身上定住,「你,就是你,那個許易,你怎么來了?」他對許易關注非常,知道這家伙請了幾天假,以為他不會來上課。

除了許易,旁人他懶得關注,是以,進這朝暉堂以來,他還不曾正眼瞧過滿座的學員。此刻,他瞧見許易,大是後悔,怎么就沒將這家伙趕到外面聽講,讓這家伙占了便宜去。

許易滿以為經過了齊天之事後,吳博濟該有所收斂,沒想到,這家伙還是沒把他當回事,看來,吳聘也有不好使的時候。他沖吳博濟拱手一禮,「此上課時間,學生來聽講,有何不妥。」

「你,出去,站到門口聽去。」吳博濟不耐煩揮手,如趕豬狗一般。許易立在原地不動,「敢問教諭,是何道理要我於外聽講。」早先時候,他沒靠山,忍也就忍了,如今新靠上了吳聘,他不打算忍了。

何況,他已經升任了輔理,若再去外面立著聽講,叫他情何以堪?他許某人還不想成為笑柄。

吳博濟光溜溜的臉上,蠶眉倒豎,「怎么,我的話,你敢不聽。」他就像欺負慣大雄的胖虎,陡然一天見大雄敢還手了,精氣神一下子被撩撥起來了。許易道,「教諭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若許某真有過錯,教諭罰之,許某領受,此不教而誅,許某所以不受。」

吳博濟哈哈大笑,「本教諭從不興無名之罰,你課上神游天外,不辯某傳道之真意,依此罰你,你可心服?」許易道,「不辯傳道之真意,教諭此言何解?」

吳博濟一搓圓滾滾光頭,指著許易道,「此白馬非馬之論,我所講的三層意思,你能領會多少,不妨言來?」許易道,「詭辯之術,不足一哂,所謂共相論,更是強行引申。」

滿場先是嘩然,繼而鴉雀無聲,這還是頭一遭,有學員敢在課上直言教諭之非,吳博濟滿身肥肉直抖,他不是氣的,而是歡喜激動的,多少世家想要找許易的麻煩,全都鎩羽而歸。

如今,天降機會,落到了他吳某人手上,若一舉干翻許易,該能博取到怎樣巨大的利益?只要抓住機會,按死了許易,極有可能將之一舉趕出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