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副駕駛上的嚴昇終於醒了過來，迷糊中，嚴昇睜開眼睛，車窗外的黑暗正在飛速後退。

嚴昇突然坐起，看著身邊的方歡，「停車！！」

方歡此時也很煩躁，沒功夫安慰這位傷心人，「坐好吧，如果你想回去，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睡一會兒。」

「你們把冉冉怎么了？」

「不是我們，是干屍臉干的，你現在回去也看不到任何痕跡了，那里現在只有一輛報廢的汽車和一地狼藉。」方歡毫不猶豫把干屍臉賣了。

嚴昇似乎早就猜到了結局，知道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不僅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身份。

「這幾天，吉春市內總有寵物狗消失，是不是你們干的？」

「嗯，不過這事你最好不要透露出去，嗨，這些事兒應該不用我提醒，等你回去自然會有人找上你。」

「你之前出現在商場、公園...那里都有...怪物？」嚴昇說到怪物二字時，面色怪異。

「嗯，不過那些怪物都比較弱，我一個人就能處理，你家的那兩個，是整個吉春市最凶的兩個，真不知道你怎么活下來的...」

「冉冉和狼生...」嚴昇雙目失神，躺在椅子上，似乎在追憶著什么，「他們，為什么...」

「如果干屍臉說的沒錯，那個叫冉冉的確實在利用你，想開點，好姑娘多的是...」

「你不懂，你不了解...冉冉和狼生是我的一切...我的一切...」行駛在山間道路上的車子里，傳來了低沉的抽泣聲，如果不是心痛到極致，誰又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輕易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方歡一時間有些沉默，他本想等對方稍稍緩一緩再勸導勸導，結果，抽泣逐漸化作嚎啕大哭，淚水從他指縫中灑落，混雜著臉上的血跡，落在衣襟上染紅了一片。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嚴昇雙手虛抱在胸口，痛到無法呼吸，彎著腰喘息了許久，才逐漸平復下來，再起身仰坐在椅子上時，他的心口也被手上的淚水染紅。

嚴昇暴躁的扯開警服，想要脫下來，嘗試了數次都沒有成功，他就像一只狂躁的野牛，手腳並用砸著車門、車窗...

方歡沒有制止他，任由他發泄，直到回到市區，嚴昇才疲憊的癱倒在車窗邊，看著路邊倒飛而去的路燈，呢喃自語，「如果我不出來找狼生，如果只有我自己出城....」

「你覺得，冉冉會一直跟你友好相處下去么？這一次她不出城殺我，下一次，她可能對你下手，甚至，你住的地方，周圍的市民，乃至整個吉春市都會被她搞得一團糟，你還不清楚這些怪物的凶狠，你也無法理解，為什么我們賦能者遇到他們時，會毫不猶豫拼命廝殺！你所想的是你們之間的感情，是你們的小家，可是，從現在開始，你要清楚的明白一點，這個世界，變的不一樣了...」

嚴昇看著車子駛入翠微居，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方歡說的話，突然問了一句，「冉冉最後到底說了什么？我能分辨出來，她說的是跟我們一樣的話，她想告訴我一些什么..」

「不知道...」方歡淡淡回應道。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冉冉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確實是對嚴昇說的...

「我...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