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好好的啊……為,為什么會這樣,爸爸,你沒有病是不是?」
霍修默臉孔五官略微緊綳,在她一聲聲質問里,薄唇抿著在沉默。
江雁聲哭著抹淚,不停說:「我一個人害怕。」
她還小,爸爸就要丟下她了。
這世上最令人絕望恐懼的,不是面對死亡,而是面對至親的人死亡,然後一個人獨活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沒了父親,仿佛就沒了全世界。
她以後走哪都是孤身一人了,面對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環境,會有種沒有歸宿感。
霍修默觀察著江雁聲的反應,發現她只是哭,情緒還好,應該是已經潛意識里接受了父親重病的事實。
哭了有一會兒了。
江雁聲眼睛都紅腫起來,抬頭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英俊男人沉默看著自己,眼神帶著太多隱晦的情緒。
她心中觸感很深,不想到了這種地步了,還讓爸爸病重之下放心不下自己。
「爸爸!」
江雁聲漆黑的眼太過柔軟,小心翼翼討好著他,想哄他安心:「你放心吧,聲聲會照顧好自己的。」
霍修默:「……」
他和她的父女情就塑料成這樣?看到女人一臉認真,仿佛下一秒就會聽見她問名下遺產的事。
誰知,江雁聲的思維是他無法跟上,抿著蒼白的唇,說的哽咽又不忍:「我,我有喜歡的人了,爸爸,他會照顧好我的。」
霍修默眸色緊縮,蒼白冷清的臉色瞬間變了,盯著女人哭泣的小臉:「你說什么?」
可能是霍修默神色有點凶,江雁聲縮了縮瘦弱的肩膀,鼓起勇氣說:「爸爸對不起……我知道早戀是不對的……」
她想來想去,還是坦白好了,不能讓爸爸走的遺憾,等會就去問問程放願不願意跟她來見家長。
如果爸爸同意,她就馬上跟程放領證結婚。
……
「柏醫生,我怎么感覺霍總臉色不對啊。」
外面,李秘書一直站在玻璃窗前偷看,太太哭了會,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讓霍總臉色都黑沉了。
柏醫生皺眉:「你進去,看看情況。」
「我?」李秘書想都不想,就搖頭:「別吧……我有點害怕。」
要是太太把霍總給惹了,他又跑進去,不是去送死還能去做什么?
柏醫生:「……」
病房里,霍修默臉色越發沉下去,他聽著女人趴在床邊哭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即便這樣,大概的意思他聽出來了。
他養的姑娘,被人撬了牆角!
「你喜歡誰?」
霍修默一提這事,胸腔內就憋著股劇烈的火氣,強行壓著,語氣沉沉:「姓甚名誰?你們什么時候好上的?」
如果不是江雁聲自己臆想出的初戀情人,霍修默恐怕會掐死外面的奸夫。
江雁聲心思細膩,紅腫的眼眸抬起,看到爸爸明顯黑沉的臉色,紅唇抿了抿,不敢說了。
她怕說了……
爸爸會不會直接氣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