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動靜,裴瀠早就聽見了,不過是不想理會罷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眸低垂著,連余光都沒有給不打招呼就闖入的女人。
倘若她像被逼瘋的正室一般,鬧也好,瘋也好。
蕭驀嫣還能上脾氣跟她對著干,可就這樣安靜又無聲,倒是讓人一時覺得難以應付。
她在原地頓了頓,上前直接問:「你看到我來,就沒有半點反應嗎?」
裴瀠看到了,眼前這個明艷的女人。
比起她,更鮮活一百倍。
她聲音很輕,似的不帶一絲波動:「你想要什么反應?」
這反問的話,讓蕭驀嫣愣了愣說:「你就不好奇我來這兒做什么?」
裴瀠抬眸,看她的眼神是溫涼的。
「你想找我談,不如去找裴家,去搞定斯穆森……都比要找我談的好。」
蕭驀嫣看不懂她了。
這女人真的沒有情緒的嗎?
為什么能平靜到這種地步,她馬上想到霍家那位二少,是不是,這女人根本就不愛斯穆森,才能平靜面對他的出軌?
蕭驀嫣霎時間,眼里就帶上了一絲鄙夷,說道:「你根本不愛他。」
裴瀠定定的看著她,面容上的微笑帶著寡淡的痕跡,過了片刻,才啟唇說:「我愛不愛這個男人,似乎你是最沒有資格說的。」
蕭驀嫣一襲紅裙就站在她的面前,明艷又精致,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沒有任何的灰暗光芒一般。
她仰著尖細的下巴說:「我聽過你許多事跡,你是宛城的第一美人,豪門出身,名媛圈那些女人幾乎以你為首,後來又嫁給了家世顯赫的男人,還成為了著名的舞蹈家,慈善家,似乎,你全身上下,連頭發絲都是完美的。」
「這些不過都是身外之物。」裴瀠並沒有放在眼里。
正因為這些標簽,她的一生才會被囚禁的死死的。
蕭驀嫣問她:「你不後悔嗎?」
「你這二十幾年活的這么完美,卻一朝一夕間就被毀了,現在外面媒體把出軌這個字死死釘在了你身上,你的慈善白做了,你的舞蹈也白跳了,你再也不是所有名媛想要模仿的女人。」
被子下,裴瀠白皙纖瘦手指無聲揪緊了被單,她看了蕭驀嫣很久,字字解讀著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
半響,笑的很涼:「所以呢,你和斯穆森是整件事的根源,是讓我走錯第一步的引導者,我應該恨死你,才對,是嗎?」
話是沒錯。
蕭驀嫣頓了頓,看她的眼里卻是一點恨意都沒有。
有時候,都不知道這女人是太能裝了,還是天生就學不會恨。
她實話,說出了來這里的目的:「斯穆森不可能跟你離婚,我也不可能讓自己女兒成為私生女。」
裴瀠面上很靜,胸口卻微微的在發堵。
她到底,是遠沒有表面上這樣無所謂。
下一秒,蕭驀嫣語氣堅定道:「你不離婚,就認下我女兒。」
「不可能。」裴瀠想也沒想就拒絕。
她比蕭驀嫣更堅定一萬倍。
斯穆森出軌,有了私生女……她無法抵抗家族的安排,只能被困在這小小的一個房間里,卻不會作踐自己的尊嚴,接納蕭驀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