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打量,想叫救護車卻被拉住了衣角,低頭,看到滿身是血的女人眉眼間盡是痛苦的神色,明明已經呼吸都不穩了,還要牙齒死死的咬著唇瓣,對他說:「幫我打一通電話,我不會追求你任何責任。」
司機想不透她的行為,這通電話難道比生命還值錢?
……
市中心,醫院。
在冰冷的手術室外,一群西裝筆挺的黑衣人護著為首冷漠英俊的男人出現在走廊上。
手術還在進行,一位醫生挪步上前說:「黎昕小姐被送來時,大量的出血,人能保住,孩子……」
說到這,略有遲疑看了眼面色陰沉的男人:「怕是保不住了。」
闕爺在旁邊,也下意識去看二少的臉色,忍不住皺眉訓喝:「怎么會出車禍,司機呢?」
「司機已經走了,說是黎昕小姐說不追究他任何責任。」醫生趕緊解釋,就怕被遷怒:「好像是說黎昕小姐在昏迷前說,只要司機能將二少找來,這事就這樣算了。」
闕爺還想說什么,卻被霍修城一記眼神打斷。
男人的氣場變得異常冷峻可怖,身上穿著正式的西裝,打著領帶,顯而易見是從什么重要的場合趕過來,他修長的大手伸入口袋里,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已經握緊成了拳頭。
一句話也沒說,氣場卻讓人感到壓迫。
這場手術,在一個小時後結束。
才一個多月大的孩子,沒有保住。
黎昕被推了出來,毫無聲息般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秀發沾染著汗水緊貼額頭,臉色虛弱又蒼白,車禍的後遺症不僅僅讓她失去了一個孩子。
軟肋還被撞斷了兩根,肺部也有挫傷,左小腿已經骨折,大小病症下來,她幾乎等於要在病床上躺個兩三個月才能康復。
麻葯退去後,黎昕很快就從極度的痛苦中醒來,她被子下這具身軀,動一下都疼,蒼白干干的唇動了動,說出的第一句不是問孩子的事,而是說:「我要見霍修城。」
好在外面的男人還沒走,也是她醒的很快。
醫生出去通報,沒過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黎昕恍惚不清的視線看到了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逐漸的變得清晰。
她看到了這張愛了很多年的臉龐,輪廓還是那么熟悉,即便是閉眼睛也能描繪的出來他眉目間獨有的神色。
黎昕無法起身,她只能睜著帶著血絲的眼眸,看著他。
霍修城關上病房的門,長腿邁步走近,或許是可憐她剛車禍流產的緣故,他的語調低沉卻沒有冷意:「你懷孕了。」
黎昕眼中一痛。
下句,便聽見男人陳述著:「卻車禍沒了。」
她沒有一點血色的唇扯了扯,忍著胸口快窒息的疼痛說:「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然我還得躺在手術台上受一次罪。」
她的這番話,惹得霍修城眼底的陰沉變得很濃重,胸腔內的情緒瞬間翻滾了起來,那種不知名的不適感讓他嘗到了陌生的憤怒。
難以形容,卻讓他很排斥。
黎昕凝望著他,在這間病房里,此刻的霍修城是離她這樣近,就好像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了,她呼吸微疲憊,聲音細啞道:「你能過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