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暫卻對於江雁聲來說十分漫長的時間里，無疑是心驚動魄的，她大腦一片的空白，還有些發慌不敢去開燈。

就怕，是臆想出來的幻覺。

她這幾年來沒少在自己獨處時，產生這樣的幻覺，如今已經有了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江雁聲怕是不是今晚喝太多了。

所以，又看到了霍修默。

辦公室里的氣氛極為安靜，直到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動了，他抬手，打開了桌前的那盞台燈。

白色的光線，照映了四周。

桌子上的東西不多，有個相框被擺在了最醒目的地方，上面，只有一個英俊男人的照片。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伸出修長大手要將相框拿過來。

江雁聲猛地顫了下，無意識般上前去奪過，整個霍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辦公室里，對她而言，不是保險箱里鎖住的保密文件重要，而是這個相框里的照片。

她奪過了，也讓男人修長的大手停頓在半空中。

那一雙狹長寒漠的眼眸直直落在了蒼白的女人面容上。

江雁聲將相框捂在胸口，呼吸微微急促，在台燈光暈的襯托下，她慢慢地走近，視線也一點點變得很清晰無阻礙，開始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一身深黑色襯衫西裝褲，身形矯健了不少，手臂挽著袖口，露出了緊實的肌肉線條，膚色也不如以前白皙了，渾身透著強烈的男人氣息。

視線，往上。

江雁聲心口開始一陣陣的鈍痛，眼眸酸澀難忍，盯著那張英俊到冷漠至極的臉龐，熟悉的輪廓，卻帶著陌生的情緒。

就這樣與她，無聲對視上。

是他嗎？

江雁聲幾乎是不敢認眼前這個氣勢完全變得狂妄的男人。

她還注意到了他下顎處留胡須了，喉嚨哽了哽，似乎有什么事情真相呼之欲出，讓她在此刻，徹底失了聲。

辦公室無一人，只有兩人獨處著。

四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兩人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自然而然那種親密，疏遠的態度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江雁聲眼睛越來越紅，浮現出了層淚意盯著他的臉龐輪廓看，幾度失聲，狼狽哽咽的不行：「你回來了？」

她用的不是你沒死，而是你回來了。

這么多年了，在江雁聲的潛意識里一直無法接受他的死亡，手心的相框從胸口滑落下，掉在地板上發出了響聲，玻璃碎片一地都是。

她找不到任何的語言來形容現在的感覺，只是急迫地想上前，伸手去觸碰到他的身體，想要證實他是真實存在的。

那指尖，還未觸碰到……

就先一步被男人修長冷冰的大手握住了手腕，力道很重，頃刻間，她的白皙肌膚就被捏出紅痕來，手腕的珠寶手鏈也斷了。

他的眼底是壓著暴戾的情緒，盯著她，宛如要刺破她的靈魂，嗓音冷漠到找不出一絲過往情意：「江雁聲。」

江雁聲的淚，滑落下來了。

他是有溫度，有嗓音，再也不是那個幻覺里沉默看著她的男人了。

「修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