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默卻把電話打進來了。

江雁聲接聽的時候，紅唇抿著沒說話，只聽見他那邊緩緩傳來的低沉男音：「起床了？」

即便見不到面，這電話一天三四個都不會斷的。

江雁聲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說：「嗯。」

「孩子有沒有鬧你？」

「沒有。」

江雁聲眯了眯眼看上空明媚的天氣，沒什么好跟他聊下去。

兩人不見面，之間的話題就自然少之又少了。

經過上次被惹怒了底線後，江雁聲脾氣也上來，怎么哄都沒用，除非他把自己那點暴力用理智控制下去，不然，就別想她帶著孩子回來。

霍修默態度一再放低，在電話里那邊跟她說了很多話。

十來分鍾就這樣過去，最後江雁聲不想聽了，打斷他：「你要沒事，我掛了。」

霍修默語頓，片刻後，才開腔道：「孩子下周有個家長會，班主任要求爸爸媽媽都來參加，你來不來？」

按理來說江雁聲頂著一個大肚子，最好就是在家安胎，要么去醫院等生孩子，就別亂出門了。

但是，霍修默和孩子已經很久沒看見到她的身影，每天打電話發短信這些遠遠不夠。

越是離預產期近，他就越急切想看到她人才放心。

家長會就是一個借口罷了，想見的，是她。

江雁聲沉默了下。

霍修默又繼續說：「這是我們兒子第一個家長會，你不來嗎？」

沉靜片刻後。

江雁聲才回話：「周幾？」

「周三，上午八點半。」

霍修默乘勝追擊，問她：「我來接你？」

小墨深的第一個家長會，江雁聲當然不可能遲到，她已經缺席了孩子整整四年，錯過了他許多成長，現在又怎么會願意錯過他現在的成長？

去肯定是要去。

江雁聲紅唇輕聲吐出一個字：「好。」

得到了這個好字，霍修默在電話那邊低笑：「兒子肯定很高興。」

到底是誰在高興？

江雁聲已經不吃他這套了，只要想到他種種惡劣的行為，就根本沒有什么心軟不心軟的。

她給他治，想讓他痊愈。

是他自己不要的。

「我掛了。」江雁聲也沒心情聽他在那邊笑。

「嗯。」霍修默忍不住叮囑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剛說話，江雁聲就已經將來電掐斷，繼續拿著手機看小墨深的照片。

那邊，霍修默被這樣冷待也沒生氣。

他將手機放回褲袋，緩緩轉身，目光掃到坐在沙發上晃盪著小短腿的兒子。

小墨深仰著腦袋，眼睛亮晶晶地揪著他看：「爹地怎么樣？媽媽被你騙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