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絕色美人07(2 / 2)

然而前世的他似乎對這一切無動於衷,滿心滿眼全是夏琳琅的身影。

夢中的自己遠遠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力阻止。她痛苦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他心痛欲死,卻又強忍著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自虐般地折磨著自己,看著她經歷過的一切。

皇甫玦有些沉迷於這樣的夢中,那時候的她會追在他的身後,一遍遍叫他「師兄」,啰里啰嗦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她眼里的崇拜那么的明顯,明顯到他都開始嫉妒夢里的那個自己了。

真是好笑,前世她求他不得,今生他卻陰差陽錯地追尋她的目光。

然而兩世的他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皇甫玦提起酒壇,壇中的酒水傾瀉而下,被他囫圇灌入腹中,火辣辣的灼燒感瞬間便從腹中沖了上來。

有暗衛過來勸他,讓他不要過於飲酒。皇甫玦笑著揮揮手,讓那人退了下去。

他怎么會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無法入睡,只有大醉一場才能繼續夢到前世那個夢,才能繼續見到前世那個喜歡他的她呢?

夏琳琅受了千刀萬剮的痛苦,阿玄死掉了,楚景之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罌.粟花粉,而凌煞斷了一只胳膊,如今也已經毀掉了。似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報應,為什么他還好好的站在這里?

是連下手都不屑了嗎?

皇甫玦的心像被人揪了出來,活生生地撕成了兩半,鮮血淋漓痛楚不已。

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可他今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好好看著這些人的痛苦,不再去打擾她罷了。

…………

自從一行人離開了之後,谷內又陷入了久違的平靜,當然,要除開死纏爛打留在谷內的某人。

燕清湫似乎根本就沒打算離開,自顧自在谷內住了下來,無妄也是個任性的家伙,初次見了燕清湫,就沖白月滿意地點了點頭,來回看著兩人,留下一句:「谷內還有空房,住下吧。」

他對長得好看的人極為容忍。

「娘子,你在做什么?」燕清湫已經自顧自改了口,一身騷包的妖嬈紅衣,立在樹下眯著眼看著半靠在樹上的白月,還不等白月的回答,已經旋身而上,坐在了她的旁邊,湊過來就要親白月。

白月手一揚,銀針擦著他的臉邊劃過。

燕清湫身子一側,躲開了銀針,站在白月身旁有些抱怨道:「為什么每次都對准了我的臉,這張臉受傷了你不心疼嗎?娘子~」

白月無視燕清湫拋過來的媚眼,手里舉起書來隔開了他的視線:「臉皮這么厚,怎么可能輕易受傷?」

燕清湫噎了一下,冷哼了一聲,旋身在一旁的蛛絲上躺下。那蛛絲細而堅韌,燕清湫躺下去時晃都沒晃一下。他躺在蛛絲上時而看看天空,時而看看白月,最後側著頭看著白月不說話了。

一陣微風襲來,他的紅衣微晃,墨色的長發也絲絲被風卷起又落下。他看著白月被風吹起的白色裙角,看著她那張平靜的面龐。一時之間陡然生出種時光停駐,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起來。

「要是你當初不救我,我現在已經死了。」良久後,燕清湫恍惚著道。

「我不救你,也會有別人救你。」

其實在無白月那輩子,無白月的確沒聽說過燕清湫這個人,但是無白月本身不知世事,很少出谷,就算外面有燕清湫這個人,她也有可能不知道。

白月雖然出手救了燕清湫,不過是因為燕清湫吃了她的點心,引發了身體內的劇.毒。說起來責任也在於她。若是沒有她,燕清湫躲過了那些男人的追殺後,也能輕易解.毒。

「不一樣。」燕清湫認真看著白月,不像往常那樣嬉鬧,而是聲音低沉道:「不一樣的。」

哪里能夠一樣,她將他從絕望里帶了出來,甚至給了他點心。他自小遇到的都是欺騙背叛,一點點溫暖都足以讓他深陷。

白月這才放下書,偏頭看了他一眼。

燕清湫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神色也不似以往那般隨意。正在思考著什么的燕清湫,那張美麗的臉殺傷力幾乎倍增。白月默默地重新拿起了書,看著書上的黑色小字,神思也有些飄忽了起來。

無白月的心願似乎已經差不多都完成了,無白月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師傅,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現在的無妄不僅不用白月保護,甚至有精力經常來逗弄她。而害了無白月的幾人,夏琳琅每月初一會承受刀刮之刑,那個叫做阿玄的男人似乎在進入神魔之地時就被偷偷溜進來的燕清湫解決了,殺手斷了一條胳膊,甚至和楚景之以及皇甫玦都中了夜魅之毒,這種毒是白月親手調制的,甚至連無妄都不知情。

中了這種毒的人只要入睡,便會噩夢連連。這毒能勾起人們心中最隱蔽最恐懼的事情,越害怕越會夢到,以至於讓人夜不能寐,飽受折磨,二十年之後便會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甚至有關於無白月的身世問題,無妄也為她解了疑惑。

不過是上輩人之間的愛恨糾纏。夏琳琅的父母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夏父早已有了心上人,這心上人是個苗疆女子,然而苗疆女子突然消失,以至於夏父心灰意冷之下,履行婚約娶了夏母,兩年後一次醉酒,兩人有了夫妻之實。

然而在夏母懷孕之際這苗疆女子卻又突然出現了,她認為夏父負了自己,痛恨之下給夏母下了蠱。後來糾糾纏纏拿到了解葯,蠱.毒卻到了雙生子其一的體內。

最為怪異的是這苗疆女子以自己身體養蠱,在子蠱的影響下,雙生子其中一個並不像夏父夏母,眉眼間反而有幾分像這個苗疆女子。夏父愛屋及烏,疼惜這個女兒,自然放棄了另一個長相肖似夏母的女兒。

當夏母得知夏父想要為兩個孩子換血時,一向柔弱的她頭一次堅強起來,偷偷帶走了女兒。虛弱的身體並不適合長期顛肺流離,她死在了流亡途中,女兒也小小的就開始流浪。

更多的無妄並不想再說,可是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

至於無白月最後一個願望,找一個好看的人……

白月又看了眼身邊的燕清湫,似乎也算是陰差陽錯地合格了。

「娘子。」

那邊的燕清湫低迷了一會兒,又回過神來。沖白月眨眨眼,聲音黏膩道:「為夫放下一切來投奔娘子,娘子為何遲遲不肯給我一個名分呢?」

「……你要什么名分?」白月遲疑了片刻,側頭問道。

這還是第一次沒被甩銀針,而且白月看起來似乎也是在認真思考的模樣。燕清湫自然打蛇隨棍上,得寸進尺地湊近白月耳邊,誘/惑低語道:「既未成親,也沒有洞房,我這個夫君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順了。」

「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出谷。」

「無妨。」燕清湫眨眨眼,他隨手挑起白月的發吻了吻,勾人的眼波看過來,眼尾翹起好看的弧度:「為夫正在煩惱倘若娘子出了谷,被其他小妖精勾去了,為夫該怎么辦呢。」

「……」白月頓了頓,捏住袖子里的銀針,片刻後又松開了,這套銀針不容易打造,她不願浪費在眼前這人身上,她拿書拍開燕清湫的手,問:「你對自己的相貌如此不自信?」

「自然不是。」燕清湫手被書拍開,也不惱,而是冷不防拽了下書本,將猝不及防的白月抱進了懷里,在她頸間輕嗅:「為夫的相貌自是這世上頂尖的,只是為夫擔心夫人有朝一日看膩了,轉而拋下為夫,去尋些清粥小菜,那為夫可就不客氣了。」

他點到即止,伸手捏住白月拍過來的一掌,在她手背吻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

燕清湫的語氣激得白月有些恍惚,像是現世里威脅丈夫不得去找小三小四的正室的語氣。她下意識問道:「你怎么個不客氣法?」

燕清湫眯了眯眼,眼中的凶光一閃而逝,他說:「自然是劃花了他們的臉,再挖了他們的眼睛,碎了他們的骨頭。免得他們再勾/引娘子。」他甜蜜蜜地笑了:「可我舍不得懲罰娘子,不如……罰娘子這輩子只能看著我一人,如何?」

「……」看著燕清湫的笑臉,白月後背有些發寒,她明智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燕清湫卻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娘子可是怕了為夫?」

白月默默搖頭。

燕清湫笑得更為歡暢:「娘子不怕為夫就好。」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日就拜堂成親?」

…………

白月出現在了星空中,望著一如既往的星空發了會呆。無白月的心願她算是完成了,報復了該報復的人。後來她同燕清湫一起出了次谷,見到了滿面滄桑的皇甫玦,他容貌依舊俊美,卻多了一頭白發。他看著白月的目光十分復雜,在她身後低喃了句「對不起」。

夏琳琅早已死去,凌煞是隨著她一起死去的。楚景之似乎被盟主鎖在了府內,早已不成人形。

親眼見到了這些,白月體內屬於無白月的最後一絲怨恨也消散了。

至於燕清湫,兩人糾糾纏纏,最後還是無妄為兩人證了婚。燕清湫幾乎真的陪她在谷內待了一輩子。

白月閉上眼靜默了一會兒,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燕清湫的臉,片刻後,她睜眼看向頭頂上空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