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暴君的白月光01(2 / 2)

阮昭儀阮惜霜是原主曾經的密友,自從兩人相識以後,時不時書信來往或者出門相聚,極為的親密。在原主眼中,曾經陰差陽錯救了她的阮惜霜和別人都不一樣。她文采斐然,而且思維見解極為獨特,言語大膽,是少有的奇女子。

阮惜霜要比原主要大上兩歲,殷烈登基後頭次大選時,她不知以何手段被選入宮中,在原主得知這件事時心中暗自替對方憂慮,縱然口中不說,但誰都知道如今金殿上那位根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不過很快傳來消息聽說阮惜霜後來備受聖寵,原主才放下一顆心。只不過阮惜霜入宮以後,就和原主的交往漸少。此時收到了對方的折子,於情於理原主都要去見她一面。

被宮人帶進阮惜霜的宮殿後,原主見到了今非昔比,幾乎變了個模樣的阮惜霜。原主十分拘謹地行禮,只不過卻被阮惜霜伸手拉住了。阮惜霜揮退宮人,紅了眼眶看著原主:「你這樣向我行禮,是不是不拿我當做朋友了?」

原主被她傷心的模樣看的心頭一軟。

兩人之間交談的不過是些平凡瑣事,眼見天色漸晚,原主想要告辭、卻被阮惜霜一留再留。原主本能地覺得不大對勁兒,再晚宮門就上了鎖,她這樣不明不白地待在宮里會壞了名聲。

雖說當今皇室祖上有胡人血統,大殷王朝的風氣要比周邊幾個國家開放一些。但女子夜不歸宿,傳出去總歸不好。何況原主如今還和逍遙王訂了親,更是重視此事。

在原主一再請辭之下,阮惜霜終於松了口。招來一個丫鬟附耳吩咐了幾句話,這才笑著和原主告別。原主急於出宮,一時之間也沒注意到阮惜霜面上奇異的笑容。

後來的事情鳳白月就記得有些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那宮女引著她走了幾步。突然就回過頭來,原主驟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處境的原主,只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人差點兒瘋了。

她當然沒能順利出宮,不僅如此、還躺在了新帝殷烈的龍床上。

鳳白月雖昏睡過去後、沒了記憶,但到底還殘存著些意識。想到自己昏睡後發生的事情,她不由得就面色發白,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

她在和青梅竹馬的殷楚定親後,卻被帝王奪去了清白。

鳳白月在醒來的片刻呆滯後,趁著照顧她的宮女不注意,將發簪刺進了自己的胸口。她想就這樣死去,卻被陰沉著臉、大步闖進來的殷烈一把攥住了手,猛地拔出了發簪。殷烈滿眼殺意地讓太醫救治原主,更放下狠話,若是原主活不了,太醫院所有人都得償命。

原主剛醒來,全身疲憊。力氣算不得多大,金簪刺入的並不深、何況又被殷烈中途制止。可她已有求死的念頭,因此哪怕諸位太醫全心全力地救治,原主的氣息眼見著弱了下去。

一旁的殷烈見此,當場就抽出劍砍了一位太醫的腦袋。更是提著染血的劍,俯身在鳳白月耳邊陰森森地一字一句威脅:「鳳白月,你今日若是死在這里。朕不僅要你全家為你陪葬,還要將殷楚千刀萬剮。」

一番話逼得心如死灰的原主呼吸急促,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原主再次醒來時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她成了殷烈的妃子。雖說她和殷楚訂婚之事人人皆知,但是沒人敢對奪人之妻的帝王有任何意見。

新帝剛登基不久,後宮空缺。殷烈對於鳳白月算得上極盡寵愛,只是原主對於這個乘人之危的殷烈並沒什么好臉色。何況在她眼中,自己已經和殷楚定親、兩情相悅。殷烈明知此事卻還強行將她納入宮中,同小人沒什么兩樣。

可是也不知道殷烈是不是著了魔,原主冷言冷語他也不介意,只將原主捧在手心。有什么好東西流水似的送進原主的關鳩殿內,甚至揚言要是原主想,整個天下都是原主的。

原主對此不顧一屑,甚至恨著毀了她人生的殷烈。只不過在某次和阮惜霜碰面,聽得對方摒退下人向她說著幾近大逆不道的話語時,讓原主震驚異常的同時,也不由得升起了其他的念頭。

阮惜霜當時神情鎮定地撫著自己衣袖,看著鳳白月的眼里盈滿了野心,挑眉輕笑道:「天下之主、有能者居之,又有誰說……女子不能為皇?」

原主只知道阮惜霜經常語出驚人,卻不知道對方還有這樣的念頭。就在原主不想搭理對方,轉身欲走之際,阮惜霜伸手拉住了原主,垂頭半晌才指尖發白、語氣顫抖地道:「白月,我知道你還在恨我當初將你騙進皇宮,使得你的清白被……」

說到這里,許是見原主面色煞白,阮惜霜頓時住了口,沉默片刻:「我也是身不由已,若是不按照吩咐請你進宮,如今的我恐怕早已是一堆白骨。我知道你恨我將你推入火坑,可你不知道……我也是日日夜夜不得安穩。」

她說著雙膝一軟,『噗通』跪在了鳳白月的面前,骨頭和地面碰撞發出鈍響。阮惜霜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似的,只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神色怔怔道:「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將我這條命舍去,也好過如今這樣痛苦。」

鳳白月被騙過一次,此時哪怕阮惜霜如何唱作俱佳,她也硬著心腸沒有理會。然而回去後不久,就聽得阮惜霜沖撞帝王,被打入冷宮中的消息。鳳白月不由得就將此與先前阮惜霜的懺悔聯系了起來,只低低嘆了口氣,幾日之後去看望了阮惜霜。

被打入冷宮中的阮惜霜面容憔悴、衣衫單薄,見到原主時只道:「為自己的過錯贖罪。」

甚至在鳳白月還未走遠時,就見到她就被冷宮里的奴才折磨,唾罵。看到無助地躺在地上,任由奴才折辱而無動於衷的阮惜霜,原主讓人去阻止了那奴才,回去之後自己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兒。畢竟她們曾經的關系那樣親密,如今卻變成了這樣形同陌路的模樣。

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殷烈。

對阮惜霜再次軟了心腸的鳳白月,破天荒地對殷烈有了個好臉色。在殷烈高興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將阮惜霜從冷宮里接出來。

殷烈聽得原主這個要求時,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最後只握住她的手,狹長眸子里流動的情緒讓原主不由得驚慌:「朕……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鳳白月心里不安,撇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

阮惜霜被放出來後,原主又和她恢復了走動。兩人之間雖然存在隔閡,但也能勉強相處,更甚者阮惜霜再也未在鳳白月面前掩飾過她的野心。她甚至揚言要推翻殷烈,是為了替兩人報仇,更是想將原主拉入她的陣營之中。

鳳白月毫不猶地拒絕了對方,雖然她也恨不得殷烈去死。可身為太傅之女,她懂得的東西很多,改朝換代哪有那么容易?旁的不說,就說殷烈雖然暴戾嗜殺,但他登基以後國泰民安,海晏河清。剛穩定下來的大殷王朝,貿貿然又換一個皇帝。不知會亂成什么模樣,最終受苦受難的還是大殷的民眾。

可這個念頭,卻在聽得父親以及逍遙王殷楚出事後暗中聯系她時,倏爾就起了變化。

鳳白月對殷烈的態度漸漸改變,殷烈簡直欣喜若狂。原主一直在試探殷烈的底線,可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她提出極為荒謬的要求、殷烈也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像是被她迷得完全失了理智一般。

在鳳白月拖著殷烈沉迷玩樂、再不早朝之際,群臣紛紛覲見誅妖妃時,一眾老臣被許久不理朝政的殷烈大怒直接賜死。後來更是在原主的要求下,帶著原主上早朝。

這樣昏庸的君王,讓一眾臣子冷了心。

就在殷烈這樣『沉迷聲色』之時,一直養精蓄銳的逍遙王也開始了自己的籌謀。他所圖不小,然而很多事情都是在原主的幫助下,在殷烈的眼皮底下進行。鳳白月每當這個時候就格外的小心謹慎,可殷烈的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不知曉似的。

鳳白月有時候也會迷惑,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不過想到殷烈不守承諾、對於逍遙王殷楚乃至她的家人的逼迫,鳳白月就狠了心腸繼續下去。

逍遙王帶著將士,在民心所向之下攻進宮里時,鳳白月正親手遞給殷烈一杯酒。

殷烈斂眉,將酒遞到了自己唇邊,就在鳳白月以為對方會喝下去時。殷烈卻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內心緊張的鳳白月指尖立時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還以為對方發現了什么。

卻見殷烈伸手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鳳白月身上,伸手捂住了她的雙手:「怎么這樣涼。」

一句話就讓鳳白月紅了眼睛,連忙垂頭掩飾自己的表情。

殷烈在外人面前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在鳳白月面前卻只剩下柔情。看著這樣的殷烈鳳白月不知為何,心底有些難受。哪怕再怎么壓抑,也不受控制地紅著眼睛開口質問道:「我已經留在了宮中,你為何還要向我父親甚至殷楚動手?!」

「因為動手的根本不是他。」幾乎就在鳳白月質問的同時,一道女聲響了起來。阮惜霜一身大紅長袍,身側是穿著鎧甲神色冰冷的逍遙王,身後是浩浩盪盪的將士以及……鳳白月的父親。

鳳白月的父親見了她時眼神有些躲閃,而後看了眼前面的阮惜霜,嘆了口氣垂了眸子什么話也沒說。

就在鳳白月的父親出現時,鳳白月就忍不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那病的奄奄一息的父親,怎么會是這樣健康的模樣?

「到了如今還這樣愚蠢?」看和殷烈將鳳白月護在身後的動作,阮惜霜眼中閃過幾分寒意,不懷好意地凝住了鳳白月:「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誘哄你入局,所做的假象罷了。」

「讓我意外的是……」她轉頭恨恨地瞪著表情平靜的殷烈,聲音里帶著惱恨甚至是嫉妒的意味:「殷烈明明已經察覺了這些假象,卻為了你而無所作為,生生將這大好江山拱手他人!」

她又走近了幾步,痴痴地凝視著殷烈的面容幾秒,突地反手一巴掌就朝鳳白月的臉上打去,胳膊卻突地被殷烈箍住了。阮惜霜一頓,猛地回頭看向殷烈,冷笑起來:「到了現在你還舍不得她?」

殷烈的神色一變,想要說些什么卻募地吐出一口血來。他神色陰狠地盯著阮惜霜,滿身凌厲的氣勢讓阮惜霜神色晃了一晃,而後立即甩開了他的手:「可惜就算我今天放過了鳳白月,她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