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輪回九重夢魘01(2 / 2)

「對啊,是我。」賀凜揚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伸手一手握住了白月的手,一手就摸到了她的頭上:「媳婦兒,你睡糊塗了么?連老公都認不出來了?」

「沒有。」白月挪開賀凜的手,揉了揉額頭,從床上撐坐起來。只是剛一動作,她的小腹就又酸又漲,四肢也酸軟無力,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賀凜又是一笑,微勾的唇角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邪氣,他得意地道:「我說了你今天肯定爬不起來,難道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他說著,壓低了磁性的聲音,湊近了白月的耳邊壞壞地吹了一口氣:「你男人的能力不錯吧?」

微熱的氣息讓白月耳尖一熱,臉上也不由地發燙起來。她一揮手拍開賀凜,捂著耳朵瞪了他一眼。

賀凜露出一個傻笑。

待得賀凜去做早餐去了,白月又轉了轉眸子看著房間里的婚紗照,說不出的男俊女/美。兩人已經結婚五年,三年前她生了個孩子。不過孩子近兩天被送回了賀凜家,因為賀凜父母想自己的孫子了。

就算結了婚,白月也沒忘了自己的工作。身為醫生,有時候比賀凜這個丈夫還要忙碌。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有些人一直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畢竟她嫁給賀凜,說句高攀都是輕的了。賀凜現在這個年齡,這個容貌地位,周邊有數不清的女/人想往他床上爬。美人如雲,這其中自然有不少比白月長得還要好看的女/人。

對於賀凜這個階層的大部分人來說,還是信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雖然娶了妻子,多數卻來自於聯姻。妻子就在家當個擺設,在外面還是該怎么玩就怎么玩。說是說有些人的妻子還會幫著善後,以免花邊新聞傳了出去,使得自己這個妻子被眾人恥笑。

就連賀凜的父親,恐怕在外面也有其他的女/人,只是這種事情沒人會不識趣地拿到明面上來說。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個階層的男人,有些人對送上門來的女/人根本不會拒絕。

白月嫁給賀凜就是灰姑娘上位的典型例子,這種事情雖然少見,卻也不是沒有。然而這些嫁入豪門的灰姑娘無一例外,都會被一朝打落雲端,重新成為灰撲撲的麻雀。

在這些人的關注下,溫白月這個灰姑娘不僅不好好討好賀凜,甚至整日工作得不著家。雖然她慢慢在醫術方面闖出了名頭,可是這些薄名,對於他們來說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自然是,牢牢把握住給了她這種生活的賀凜。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白月的工作,她甚少和所謂的家庭貴婦們聚在一起,因此對於別人的討論更是不甚清楚。

直到有人覺得她的態度不明,覺得有了機會,爬了賀凜的床。是個和賀凜同圈子的十分美貌的女/人,她潔身自好。當初在國外學的藝術,姿態優雅是不少男人的夢中女/神,這人卻一直喜歡著賀凜。言明什么都不要,只想和賀凜春風一度。這一晚過後她就會出國,不會破壞賀凜的家庭,甚至往後再也不回來。

賀凜疼媳婦兒是出了名了,當初兩年給他送女/人的人沒少被折騰,害得眾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這種事。可是現在已經五年過去,同一個女/人再怎么睡也膩了吧?而且這個女/人還生了個孩子,自然沒有其他女/人有吸引力了。

何況喜歡賀凜的人是同個圈子的,自然有人察言觀色給夢中女/神放了行,差點兒就讓兩人成就了好事。

說是差點兒,是因為喝了加料的酒的賀凜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那樣借酒裝瘋、成就好事。而是紅著眼睛,拿酒瓶子直接砸了湊過來的人,給眾人的夢中女/神頭上添了道疤。

這件事還是一次聚會時白月才得以知曉,只因聚會中有個女/人一言不發,就滿眼委屈、含著淚水地盯著賀凜瞧。白月問起來時,賀凜厭煩似的蹙了濃眉,沒好氣地道:「別理她,一個神經病。」

白月聽話地不予理會時,賀凜卻沒完沒了,一臉「你怎么不繼續問」的表情。明明十分在意,卻冷著臉一字不說。

待白月循著他的意願真的詢問時,對方說著說著又有些忐忑起來,而後舉手認真發誓道:「我發誓,我賀凜這輩子就你一人,要是有了別人我不得好死。」

宴會里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場景在白月腦中一閃而逝,賀凜認真的表情卻映在她的腦海里。半晌後,清醒過來的白月聽著外面的動靜,起身下了床洗漱過後就直接到了廚房。

兩人早已經搬出來住了,今日難得的兩人都有空閑時間。賀凜正好給家里的阿姨放了假,家中就只有兩人。

白月到了廚房時,賀凜正在煎蛋。相比於開始時難以言說的味道,這些年以來賀凜的廚藝進步很快。現在鍋里的煎蛋金黃酥脆,看起來十分可口。

「媳婦兒,怎么就起來了?」賀凜轉身打開櫃子拿盤子,抽空朝白月問了一句:「多睡一會兒,反正你今天也不用上班。」

白月將手里的盤子遞過去:「難得的休息時間,躺在床上太浪費了。」

賀凜勾唇笑了笑,突然偏過頭在白月臉上偷親了一下。手中利索地將煎蛋裝盤,得意道:「咱們一會兒出去逛街、看電影?」

「就在家里待著吧,今天我下廚。」白月看著賀凜硬朗的側臉,微微抿了抿唇。

「好啊!」賀凜眼神亮了亮。

片刻後,白月接過賀凜遞過來的早餐,不僅煎蛋漂亮,連擺盤的蔬菜看起來都不錯。白月看著賀凜的短發與英俊的面龐,勾唇笑了笑、沉默地吃完了早餐。

一天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兩人各做各的事情,一起午睡過後便到了下午。

午睡醒來後彼此靠著看了會兒書,白月便開始著手准備晚飯。她其實做的只是簡單的飯菜,但是卻色香味俱全,賀凜給面子的吃了許多。

「你想看什么電影?」放映室里,賀凜扭頭看著白月,手中拿著好幾種不同類型的碟片。

「隨意。」白月對此並沒有什么要求,不過眼看著賀凜拿了一個驚悚片出來,她無奈地阻攔道:「另一個。」

若是她本身遇上鬼神之類並不覺得可怕,但是經過電影場面乃至音樂的渲染,有時候血腥的場面也會讓她不敢直視。

「哦。」賀凜有些失望地將驚悚片扔到了一邊,轉而拿了另一張十分清新的碟片。畫面上是兩個少男少女,男孩子騎著自行車,女/孩子坐在後面摟著他的腰。

兩人的笑容干凈透徹、無憂無慮,隔著圖片都能感覺到那種青春飛揚的感覺。

影片開始時,室內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開頭便是一陣『鈴鈴鈴』的下課鈴聲,人聲鼎沸下,碟片上那對少年少女分別出現在了屏幕上。

清俊的少年、漂亮的少女、午後的籃球場、晚間的宿舍樓下、周末的圖書館。兩人擦肩而過,卻不知從何時起。相識、相知,兩人默契一笑,漸漸成雙成對。

然而這份無意識的默契傳到了同學、老師、乃至家長眼中,成了他們被不停地教訓的理由。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面對著來自不同地方的壓力,面上俱都沉寂下來。

成雙入對也變成了形單影只。

時間一閃而過,無限的試卷和考試充斥了整個高中。高考、公布分數、畢業典禮,忙碌而充實。

再相見時是在大學門口,拖著行李箱的男孩子走過去。一把牽住女/孩子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謝謝你一直等我。」

很簡單的影片,輕快的節奏,很快就結束了。明明滅滅的落幕中,白月忽地側頭看了賀凜一眼。他雖盯著幕布,卻也敏銳地側過頭來,聲音十分柔和。不知是不是燈光的作用,賀凜眼里似乎帶著星光:「老婆,怎么了?」

白月沒有說話,賀凜摸索著握住了白月的手,聲音沉甸甸的:「謝謝你等我那么久。」

「該說謝謝的是我。」白月倏地抽回了手,盯著賀凜被燈光映成得明滅不定的臉,微微笑了笑:「謝謝你讓我重溫這段回憶。」

賀凜勾了勾唇:「傻。」

「我的確犯傻了。」白月嘆了口氣,抬手間,將手中的水果刀猛地刺進了賀凜的左胸口。

「!」賀凜身體一僵,臉色扭曲了一下,下意識側身後退幾步。他惶然地垂頭看向左胸口處沒入的刀子,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白月:「老婆……你怎么,你……」

白月站起身來,湊近了賀凜,彎腰在他額上吻了一下。手中卻摸索上刀子,伸手用力一旋:「再見了。」

「唔!」賀凜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一道血痕來。他直勾勾地盯著白月,放映室里的燈光閃得更加厲害,給他眼底打上了一抹揮不去的陰影。

周遭晃盪得厲害,如同地震一般,周圍一切都開始猛烈搖晃起來。大塊牆體紛紛落下,砸在地上砰砰作響、灰塵迭起。然而站在中間的兩人身子卻站得極穩,白月退開了兩步,便見坐在沙發上的賀凜也站起身子,伸手輕易地將胸口處的刀子給拔了出來。

他上前一步,在白月警惕的目光下無奈笑了笑,停在原地喊了句:「老婆。」

賀凜目光極深,如同見不到底的深井似的。目光留戀不舍地在白月面上看了又看,最終勾了勾唇:「再見。」

話音一落,賀凜身體里驟然冒出的大片黑氣、將他嚴密地包裹住了。黑色霧氣消失,賀凜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幾乎就在同時,白月眼前白光一閃。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整個人落到了一個周圍全是白光的場地中,前面不遠處有個白色的殿堂似的建築。她周圍還有不少人,此時全都閉著眼睛躺在地上。

就在她打量的這幾秒鍾,有好幾個人的身體直接消失不見。徹底變成一陣白光,匯聚在了不遠處的圓形大殿頂端。

她撐坐起來,就在她醒來這段時間,本來擁擠的場地里已經接二連三少了不少人,逐漸顯得空曠起來,而這些消失的人無一例外都變成了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