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幽看著龍天啟張了張嘴巴，又緩緩閉上，眼中的神色很是復雜。

見伊蘭幽這個樣子，龍天啟的心里好似被挖空了一大塊，連呼吸都泛著疼。

看著紅燈倒計時，變成了綠燈。

龍天啟松開駐車踏板，一路將車開回了伊氏餐飲的樓下，這期間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只有車載音響還在播放著好聽而帶有一絲憂傷的旋律。

將車穩穩停下，龍天啟說道：「到了。」

「……」伊蘭幽微垂著頭，沒有開口，也沒有動。

「已經到伊氏了。」龍天啟這才轉頭看向伊蘭幽，卻剛好瞧見一滴眼淚吧嗒一下落在了她垂在雙膝的手背上。

「蘭幽？」龍天啟也是一愣。

「抱歉。」伊蘭幽這才終於抬頭露出一雙微紅的眼睛：「我想象不到……真的想象不到。」

「……」龍天啟看著伊蘭幽。「我想象不到如果我死了之後你會怎樣。」伊蘭幽說道：「我想象不到你的身邊會有另一個人的出現，她會占據你的生命，她會在你的身邊，她會成為你的妻子，每天清晨她

會在你的懷里醒來，每天夜里她會在你的擁抱中熟睡……我沒有辦法接受，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會很難受。」

「像是這么久積攢起來的勇氣和決心，一下子就從心里的那個窟窿里流出去。」伊蘭幽捂著胸口說道：「這種感覺我一點都不喜歡。」

「那就不要想。」龍天啟說道：「我身邊只有你，你身邊也只有我，沒有別人，以前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可是……」伊蘭幽猶豫一下說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了呢。」

「那也不會有別人。」龍天啟肯定的說道。

「那好吧。」伊蘭幽深呼吸一下，才像是終於穩定了情緒說道：「那如果我死了之後，就請你孤獨終老吧……」

「……」龍天啟看著伊蘭幽。

「我不是那個意思。」伊蘭幽立即擺手說道：「我是說，你可以領養孩子，可以為龍家培養合適的接班人，只是……」

「如果你死了，就當我沒活過吧。」龍天啟看著伊蘭幽，注視著她的眼睛。

【她活，我活。如果她死了，就當我沒活過。】

這話好似很久之前伊蘭幽也曾聽過。

恍惚間，伊蘭幽想起來了。

當初袁慧中蠱時，伊豪恩也說過這樣的話。

眼眶中有眼淚打著轉，伊蘭幽看著龍天啟深呼吸一下說道：「不要說這種傻話，再說了，我不見得一定會輸，對吧？」「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到時候龍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爺爺會很苦惱吧。」龍天啟說道：「我爸已經是那個樣子了，如果我再變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爺

爺會是最痛苦的人吧。」

「是啊……」伊蘭幽深呼吸一下說道：「爺爺會很難過，那你……」

「我沒有孩子，龍家說到底的直系也只到我這里，親戚家的孩子不是沒有，但是在我看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龍天啟說道：「就算不至於絕後，但能扛起龍家的，沒有。」

「……」伊蘭幽面露苦惱的神色。

「所以，若是你真的死了，那我和龍家也就完了。」龍天啟將雙手搭在伊蘭幽的肩膀上說道：「為了龍家，為了我……這一仗，你只准贏，不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