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從她屋里出來(2 / 2)

「為什么沒吃?」程燕西一凜眉。

「葯太苦了,不想吃。」程然說完,突然賊溜溜的轉了轉眼珠,「燕西,還記得以前我不想吃葯,你是怎么喂我的嗎?」

程燕西心頭一跳,飛快的說道,「不記得。」

「你騙人!」程然猛地抓住程燕西的手臂,「你都是先把葯放到自己嘴里,然後再喂到我的嘴里。咯咯……那個時候最喜歡逗你了,喝完葯之後故意親你,你一下子就臉紅了!」

聽她說完,程燕西此時的臉上也有點暗紅。當初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所有的關於男女之間的事都是程然教給自己的,親吻這種事也是她主動,可現在……他怎么就對季涼如狼似虎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憋了這么多年憋出來的嗎?

程然看著程燕西一副出神的樣子,緩緩地、嫵媚的一笑,將腦袋放到程燕西肩上,「燕西,我發燒了,很難受,今晚留下來陪我睡好不好?」

程燕西立刻回神,從肩上開始,只要程然接觸到自己的地方都一點點的麻酥起來,他渾身僵住,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推開程然,「你瘋了?」

「這樣就是瘋了嗎?」程然抬了抬眼,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燕西,我跟你六年未見,從我回來我們都沒好好相處過,連三分鍾都沒有!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嗎?真的,忘了我們的過去嗎?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

「這里是程家!」程燕西咬牙切齒的開口,「在程家,我們沒有過去!」

「程家怎么了?」程然諷刺的勾了勾嘴角,「燕西,你這樣,我該高興還是難過?我們單獨相處你會怕被別人看到,這樣是不是說明,你還沒忘了我?沒忘了我們的關系?」

「別說了。」程燕西緊緊握起拳頭,渾身散發著隱忍的怒氣,「從六年前你離開濱海,坐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關系就緊緊限制在姐弟上了。」

「我不甘心!我是被逼離開的!」程然吼了一句,「明明是我們先開始的啊!你父親跟我母親,只不過相親一場就在一起了……可我們不一樣啊!燕西,我不求名分,只要,只要你還喜歡我,這就足夠了!你可以帶我去你的部隊,我們……我們永遠不回來了好不好?」

「你發燒了,現在說的都是胡話。」程燕西皺了皺眉,「我過來只是看看你的病情怎么樣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燕西!燕西!」程然連忙上前,從背後一把抱住邁開腳步的程燕西,將腦袋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你別走,你別走……就陪我一晚!只要一晚!我什么都不求!」

程燕西只覺得呼吸一滯,身上的火像燎原一樣迅速蔓延到全身。

「少夫人啊!」走廊上突然傳來保姆的聲音,那保姆是個五大三粗的農村人,丈夫在戰場上犧牲了,自己拉扯著孩子,順便在程家當保姆賺些錢,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大嗓門。剛剛那一嗓子,喊得整個樓層的人都聽到了。

季涼在卧室就聽到響亮的聲音,一愣,掀開被子下了床。

「少夫人啊!」周嫂在季涼卧室門口喊道,「你的碗筷放在走廊上,是要我收走嗎?少夫人,您聽到了嗎?」

咔噠——

季涼一下打開門,嚇了周嫂一跳,「哎呀,少夫人怎么出來了?」

「沒事。」季涼應了聲,看到周嫂手里的碗筷,心里納悶程燕西去哪里了,臉上卻沒什么表情,「麻煩周嫂把這些收走吧,我都吃完了。」

「行啊,那我下去了。少夫人您趕快回床上躺好啊!下次直接放在屋子里,不用拿出來放到走廊上。」

「恩,好的。」季涼點點頭,看著周嫂離開後,剛要轉身關門,走廊另一頭卻突然響起開門聲。

條件反射般的抬頭,季涼一眼就看到從程然屋子里走出來的神色慌張的程燕西。

程燕西剛剛進了程然的屋子?

季涼的心一下子涼到底,從頭頂到四肢末端,似乎都沒有知覺了。楓山的兩晚就像世外桃源般愜意,她忘了程燕西的身份,程燕西也忘了對她的恨意,所以兩個人才能相安無事。可一回來,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程然,程然果然沒讓她等太久,一回來就在長輩眼皮底下讓程燕西進她屋子了……程然房間內,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床上,想到剛剛程燕西逃也似的沖出去的樣子,她氣得渾身發抖。

「我已經結婚了,程然,你是我姐姐!」

程燕西的話一遍一遍回盪在腦海里。程然仰面倒在床上腹議,燕西,這段父輩許諾下的娃娃親,對你來說真的這么重要嗎?

走廊上,程燕西倚在程然房門上,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一抬眼卻正好與季涼對視,「季涼……」

季涼看到程燕西微張了張嘴,一皺眉,手上已經用了力,將門合上,程燕西的臉在門縫中慢慢變小直至消失。

咔咔咔……

季涼一瘸一拐的往床邊走去,剛走幾步就聽到走廊里傳來越來越近的軍靴聲音,心一緊,果然立刻聽到了身後開門聲,緊接著是程燕西洪亮的聲音,「季涼!」

季涼身子一頓,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程燕西,「就不怕爺爺看見嗎?」

「我……」程燕西一時啞然,蒼白的解釋,「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去看看她的病情!」

「難道你還想干別的嗎?」季涼諷刺的一下,整個人像小刺蝟一樣突然充滿防御性的盯著程燕西,說出的話也帶著尖銳的刺,「你跟程然的事我不管,但你如果要在爺爺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允許!」

「你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程燕西周身忽然斂起怒氣,高大的身軀向季涼逼近一步,「你覺得我會讓爺爺有事嗎?你覺得我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別把我想的太不堪!」

「是你做的太讓人不放心!」季涼灼灼的盯著程燕西,「新婚之夜的事想必你還沒忘吧?」

程燕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他張了張嘴,「那晚是個誤會!我,我跟她……」

「我沒興趣知道。」季涼淡淡的轉過頭,又轉過身,慢慢往床邊走去,「只要別讓爺爺看到別讓他生氣,你要做什么我不會管。」

「季涼……」

程燕西突然從嗓子眼里低吼出季涼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季涼身後,將她的身子一翻,推著她的肩膀壓她到床上,目光如炬,惡狠狠的開口,「那我呢?!你只關心爺爺,我怎么辦你想過沒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季涼忍著肩上的劇痛問道。

程燕西雙眼猩紅,沒再開口,只是突然俯下身咬住季涼的脖子,嚇了狠勁兒,像吸血鬼一樣,仿佛要將季涼榨干。

「呃……」季涼痛苦的發出一個破碎的音節。

他程燕西並沒有停下,手反而探進季涼的衣服,冰冷的溫度讓季涼極不適應。

「放開我……」

「不可能!」

程燕西看著季涼,滿腦子想的都是她,閉上眼,眼前的幻影也都是季涼的樣子。季涼!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逼瘋了?!一口一個不想管、沒興趣,我的事你就這么厭惡嗎?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應該是我厭惡你的!

砰!

程燕西右手握拳,鐵拳一下子捶在季涼腦袋一側,他的身子緊緊綳著,忽然放開季涼,從床上下來,毫無留戀的往外走。又一次『砰』的一聲,房門緊緊合上。

季涼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呼著氣。暗自惱怒,季涼,你今天太沖動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爵色酒吧。

程燕西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最里那間茶香縈繞的包間,『哐啷』一聲踢開門,修羅一樣冷著臉。

「門開著,你不必踹。」賀景榮挑挑眉,目光落到程燕西身上,波瀾不驚的模樣,「來說說,怎么又在季涼那里受委屈了?」

「受你娘的委屈!」程燕西走進房間,眼睛危險地一眯,高大的身子窩進沙發里,「別再跟我提季涼!」

「那林可的事你也不管了?」賀景榮問。

一聽這個,程燕西神色立刻變了,哼了一聲,「我一向公私分明,林可的事當然要管,估計馬上就有結果了,交給校方處理吧!」

「不交給警方?」

「算了,她也挺可憐的。」程燕西蹙了蹙眉,「從小沒有父親,生活的很艱難。」

「我知道一個人,比她生活的還艱難。」賀景榮臉上的慵懶不復。

「誰?」程燕西偏過頭來問。

「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