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嘆息一聲,拒絕道:「不行,爸爸不能離開你身邊,爸爸的外套,和推你回去,二選一。」
「我……」熙熙剛想說話。
腰間劇烈的疼痛襲來,那痛……椎心刺骨!
疼的她差一點背過氣去,她的聲音頓失,眼底也飛快的溢滿了淚水,她忙雙手死死的扣住了輪椅,才免強承住這一波的沖擊。
司徒寒並不知道她的痛,眼見熙熙哭了,立刻心疼的傾身,抹去她的淚水。
疼痛微散,熙熙忙虛弱的哽咽道:「爸爸好壞壞,不肯給人家拿喜歡的衣服,如果我媽咪在這兒,媽咪一定會給我拿的,嗚嗚……我要我媽咪,嗚嗚……媽咪!」
熙熙一哭。
司徒寒的心都碎了。
他立刻無措的投降道:「好好好,熙寶不哭,爸爸現在就給你拿去,但你要答應我,在這乖乖的,不許走開!」
「嗚嗚,人家坐著……坐著輪椅,你還想人家走開……嗚嗚,取笑我……」
「沒有沒有,爸爸不是這個意思,爸爸道歉,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捧著熙熙的小臉親了又親,司徒寒這才不放心的大步往研究所走去,他邊走,邊回頭。
熙熙揚臂揮手,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給他。
只是……
當司徒寒的身影消失在研究所的大廳處,熙熙立刻雙手推動輪子,拼盡自已的全力推向了花田中。
那是研究所的一片玫瑰園,花叢茂密,人煙也稀少。
當輪椅離花叢僅有兩步距離的時候。
又一波巨痛襲來,那痛楚之劇,猶如是拿著一把尖刀刺入骨縫,然後又用尖刀在血肉里攪動那般。
「啊!」熙熙承不住這種痛楚,她整個人從輪椅上翻滾下來。
小小的身軀劇烈顫抖,腰部如同被刀子凌遲,身體似乎被斬成了兩截!
有知覺的部份,如斷骨割肉。
沒有知覺的腿部,也開始漸漸有點知覺,酸到入骨。
毒血像一頭猛獸那般,狂囂著在吞噬著自已,熙熙拖著僵死的腿部,一點一點朝花叢里爬去。
孟醫生說過,毒血反噬是間歇性的,她只要撐一撐,再撐一撐就過去了。
可是她不願意讓爸爸看到自已痛苦的模樣,她不能讓爸爸看到她這么凄慘的樣子,那樣的自已,會讓爸爸心疼的死掉。
她不能……
熙熙一頭冷汗,她的雙手死死攀著地面,一點一點爬著,無法動彈的雙腿,在地面拖出了兩條深深的痕跡。
她的雙手不足以拖動整個身軀,她只能用下巴抵住地面用力,泥土沾在了她的臉上,玫瑰枝上的尖刺劃破了她的小臉。
她感受不到疼,這種疼和毒血的反噬來比,簡直微不足道。
近了,更近了……她就要藏在花叢間。
只要她藏在花叢處,只要爸爸看不到她痛苦的樣子,在劇烈的毒血她都能承受,無非就是狼狽一些。
抓緊了一株玫瑰,熙熙艱難的爬著。
劇痛再次襲來,腰部就似是被車子輾過,這一次……她真的沒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