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對著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上前將陳娘扶起來:「陳娘別哭了,東家也沒怪罪您呀,只不過這事兒終究是大事,那十個姑娘說起來也是東家精挑細選這才選出來的,這突然被怡紅院的人搶先一步買走了,必然不可能是巧合。」
小玉這話一出,陳娘頓時醒悟了一番,忙瞪著眼睛道:「我也覺得!我們花滿樓,必然有內奸!」
這話一出,陳娘又是一頓,忽而又想起巧巧不是已經被發賣出去了嗎?怎可能還有內奸?
陳娘一下子便想到了今兒早上藝靈的不同尋常來,急忙道:「藝靈!我懷疑就是她!早上她還故意在我這兒打聽消息呢!」
心禾面色不變,並沒有什么驚奇的神色,反而淡然的上前,扶著陳娘站起來:「所以啊,陳娘你也該知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從自己人著手肅清,既然懷疑藝靈,就去審,何必到我這里來哭?」
陳娘咬著牙道:「東家放心,我必然不會放過那個小賤蹄子的!她賣身契被捏在我手里,還怕她翻天?」
心禾笑著搖頭:「藝靈的賣身契若是真的還在你的手上,此時怕是就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做出這些事兒了。」
陳娘瞪圓了眼睛:「難不成······」
「她八成已經偷了。」心禾隨意的道。
若非偷到了賣身契,她自然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其實真要偷賣身契,也不那么麻煩,類似藝靈這一類的頭牌,其實賣身契大多放的不嚴,因為這一類的妓|女,手上早攢到了贖身的銀子,完全可以自己贖身,或者讓個想好的大老爺幫忙贖身。
不算難事。
只不過一旦成了頭牌,去哪兒的誘惑都比不得留在花樓里,所以就算有機會,大都也不願意走。
尤其頭牌和老鴇的關系一向親近,藝靈和陳娘自然也不例外,這么親近的關系,藝靈要偷出自己的賣身契其實很容易。
為什么是悄悄的偷,而不是明目張膽的贖身呢?
若是明目張膽的給自己贖身,也不是不可以,可她一旦贖身,不是花滿樓的人了,陳娘還會跟她講這么多的秘密嗎?
若是等到陳娘講完了秘密,藝靈再要求贖身,陳娘必然不答應,反而可能會故意扣著她的賣身契不給,這樣一來,藝靈也難以脫身。
所以,只能事先悄默默的偷。
而心禾既然是為了引誘藝靈成為內奸,幫扶怡紅院,要給她這個膽子,自然只能對她偷賣身契這件事當做沒看到。
陳娘聞言便是大驚失色:「那現在怎么辦?」
心禾道:「你先回花滿樓去,該怎么辦怎么辦,其他的,暫且交給我。」
陳娘這才連連點頭:「我曉得了,我這就回去!」
說罷,便匆匆走了。
等到陳娘走了,心禾才冷笑一聲,看向小玉道:「孫家那邊可有動靜了?」
小玉看著季心禾這一聲冷笑,便知道東家估摸著已經開始整人了,心里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