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第525章 要置我於死地!(2 / 2)

還在想著,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也打斷了我的思緒。

回頭看了看漣漪陣陣的湖面,回想起剛剛在水中窒息的感覺,一陣寒意襲來,我忍不住抱住了雙臂。

剛剛的事,已經很清楚了,是南宮離珠的手段,她故意讓人傳話回來說水秀出事了,我擔心水秀必然心亂,也來不及分辨落水的到底是誰,而那個人拖我下水之後還把我往下拉,就是要置我於死地了!

看來我的擔心並不是多余,那天在景仁宮吃的虧,她並不打算就這么咽下去。

我不出景仁宮,她始終不好下手,但用水秀的安危將我誘出來之後,就真的容易多了!

一想到這里,我也顧不得其他的,急忙匆匆的往回走去。

我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全身濕透了,頭發也被打散,濕漉漉的披在腦後,幸好帝後和許多妃子都離宮了,不然我這樣被人撞見又是一件事故,但我還是盡量繞著邊走,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景仁宮,剛一進大門,就看到杏兒迎頭走過來。

她一看到我的樣子,頓時大吃一驚:「青姑娘,你這是——你怎么也落水了?」

「我,沒事。」我想了想,又問道:「水秀呢?」

「剛剛回來了,她和你一樣,也弄得全身濕透了。」

「啊?」

我一聽,急忙跑回了我們的房間,一把推開門,正看到水秀坐在桌邊,吳嬤嬤在幫她擦濕漉漉的頭發,旁邊的木架子上還掛著一套濕淋淋的衣服,直往下滴水,她罵罵咧咧的道:「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推我下水,要是讓我抓住他,一定沒他好果子吃!」

正說著,她們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到我,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水秀急忙跑上來:「你怎么也掉水里了嗎?」

我抓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指尖冰冷:「水秀,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她搖搖頭:「我剛剛是從外面回來,經過湖邊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推了我一把,我就跌湖里了,不過幸好水不深,我自己爬起來了。姑娘,你這又是怎么了?」

「……」我沒說話,只是慢慢的走到屋子中央坐下。

果然,是南宮離珠。

水秀落水,只怕也是她派人做的,這一步一步的設計,就是要將我引到那片湖水中,最終將我拖進深淵里。

我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看起來,她已經沒有耐心,想要直接下手了。

吳嬤嬤一直站在旁邊看著,雖然水秀擔心得一直抓著我的手問東問西,但她卻沒有多說什么,這個時候只走過來輕輕說道:「姑娘,先把衣服換了再說,當心別著涼。」

我沒說話只輕輕的點了點頭,也的確感到頭有些發沉,他們兩幫我脫下了衣服,稍微擦洗了一下,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裙子,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腦後,吳嬤嬤正小心的幫我擦干凈,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站起身來。

水秀端著姜湯進來,一看見我便道:「姑娘,怎么了?」

「大皇子,我過去看看大皇子。」

「啊?那你先喝——」

她的話沒說完,我已經匆匆的走了出去,雖然因為落水掙扎耗盡了力氣,又著了涼,身體有些過分的虛弱,但我還是堅持著往畫室那邊走,剛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杏兒跑過來,小心的說道:「青姑娘,你沒事吧?剛剛你怎么也掉湖里了?」

「我沒事。」我搖搖頭,微微有些喘息不勻的:「大皇子呢?還在畫室里看畫嗎?」

「沒有,殿下已經回去休息了。」

「啊?他怎么了?」

「殿下有些發熱,不過太醫過來看了看,沒什么大礙。」

杏兒跟在常晴身邊也有很多年了,雖然有些膽小怕事,凡事也不及扣兒那么得心應手,好在有幾分穩妥,她說沒有大礙那就是一定是沒什么,但我還是轉身去了念深的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葯味,念深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臉頰有些發紅。

我湊過去一摸他的額頭,的確又有一點燙手。

剛剛輕嘆了口氣,念深好像就聽見了一樣,睜開眼睛看著我,輕輕道:「青姨……」

「殿下,殿下好一點沒有?」

「……青姨,你的手,怎么這么冷——好冷,你病了嗎?」

這個傻孩子,自己都病成這樣,還來問我!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風吹了,殿下現在怎么樣?難不難受?」

「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殿下好好睡一覺吧。」

「嗯。」他點點頭,正要閉上眼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青姨,皇奶奶她,是不是生念深的氣了呀?」

「……?」我微微蹙眉,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但立刻笑道:「怎么了?殿下為什么這么說?」

「今天,在畫室里看畫的時候,念深拿了一幅很漂亮的仙人的畫給皇奶奶看,可是皇奶奶看了之後好像很不高興,畫都掉到了地上,念深跟她說話,她也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然後就轉身走了。」

太後……看了常晴畫的畫,不高興了?

我越發的疑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再要問,可是看著念深有些氣息不勻的樣子,也不好讓他多說話,便笑著說道:「殿下別多想,太後怎么會生殿下的氣呢?只是太後每天都要按時去佛前念經,現在殿下生了病,太後更是要為殿下誦經祈福,不是生氣。」

「真的嗎?」

「嗯,真的。」

「那……就好。」說到這里,念深似乎已經很疲憊了,倦怠的閉上眼睛,喃喃道:「念深……不想,不想惹……皇奶奶……生氣……」

不一會兒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看了他一會兒,為他掖好了被子,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杏兒正在外面守著,我便走過去說道:「杏兒,今天太後離開,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杏兒點點頭,說道:「我原本也想跟你說的,太後她……她真的有些不對勁。」

「怎么回事?」

「我一直在外面候著,也沒有進畫室,太後和殿下在畫室里面看畫,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太後突然就從里面出來了,臉色特別的蒼白難看,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了,我跟她請安她也好像沒聽見似的,一直走出了景仁宮的大門,太後才回過神來,說她要回臨水佛塔,還讓我把大皇子送回去休息。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么說來,真的是因為看了常晴的畫,太後才會表現異常?

可是,常晴的畫,畫的到底是什么,讓太後如此失態?

我想了想,便對杏兒說道:「你還是跟御葯房的人說一下,給殿下再煎一劑葯,待會兒送過來。」

「嗯。好的。」杏兒答應著走了,等她走遠,我便轉身朝畫室走去。

這里還是和之前一樣,燃著淡淡的熏香,安靜得好像一個世外桃源一樣,清淡的紙墨香氣和熏香交織著,給人一種格外靜謐的感覺。

常晴經常呆在這里,也許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推門進去,四周看了看,也並沒有什么異常,只是一眼就看到窗邊的桌上放著一幅畫卷,攤開了一半,似乎正是我離開之前念深拿過來給我和太後看的那一幅畫。

不知道,上面到底畫的是什么?

我走過去,拿起來慢慢的展開,一幅細致的人物工筆畫徐徐出現在眼前——

畫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身玉立,著一襲素潔的阿縞之衣,衣袂飄飄,長發隨意的束於腦後,只有一縷輕輕拂過眼角,似乎撩起了眼中的漣漪。

這幅畫,畫得很仔細,線條干凈明快,雖然有的地方還透著生澀,不及大家的渾厚筆力,有的地方也未必就合理,但能看得出畫者每一次下筆的用心,每一根線條的細膩,讓這個人雖然只是靜靜的存在於畫上,卻好像躍然出現在了眼前一般。

而我看著這個畫上的人,心跳幾乎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