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第684章 絕殺!獨挑南宮離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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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勻的哭聲一下子打破了大殿上有些緊綳的氣氛,卻讓這一頭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懷中的襁褓,二皇子在里面不斷的掙扎著,連帶著襁褓也蠕動起來。

裴元灝微微皺著眉頭,回頭一看:「怎么回事?」

我抬起頭:「不知道,二皇子突然就哭了。」

一邊說,我一邊將孩子抱到胸前,小心的拍著襁褓哄他,可這一回他反倒越哭越凶,小臉漲得通紅,兩只小手也掙扎得越發用力起來。

小念深立刻跑過來牽著我的衣袖,低聲道:「青姨,弟弟怎么了?」

我沒說話,更加小心的哄著裴念勻,常晴看了我一眼,輕輕的將小念深拉到了她身後去。

裴念勻還在哭,持續不斷的哭聲將大殿上空飄飛著的酒香也變得有些干澀了起來,大家都停止了說話喝酒,全都看著上面,裴元灝的眉頭越擰越緊,聲音透出了一絲被打斷的不悅:「怎么剛剛麗妃抱著還沒哭?」

一聽他這話,南宮離珠立刻道:「還是讓臣妾來看護二皇子吧。」

說著,她已經要起身過來了。

眼看著她走到我的面前,我卻並沒有把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遞過去,而是抬起頭來對常晴說道:「皇後娘娘,二皇子這個樣子,有點不對啊。」

常晴一聽,立刻道:「怎么了?」

「微臣以前也見過二皇子哭的樣子,但都沒有哭得這么厲害過。」

南宮離珠一聽,神色已經變得有些奇怪起來,說道:「小孩子哭起來都是這樣的。」

說完就要過來接孩子,我卻平靜的抬起頭來看著她:「麗妃娘娘,難道二皇子在玉華殿里,都是這樣哭的?」

她一時有些怔忪,遲疑了一下:「是,是啊。」

剛剛一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就僵了一下,而我已經將孩子小心翼翼的遞到了常晴的面前,平靜的說道:「微臣觀二皇子這樣,不像是普通小孩子的哭鬧,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我沒說話,而是小心的將外面的一層襁褓解開,南宮離珠一看,立刻慌了神一樣,道:「岳青嬰,你這是要做什么,二皇子他——」

她的話沒說完,我已經將襁褓解了下來,裴念勻的里面穿著一件貼身的小衣,已經被他自己揉搓得有些凌亂了,而凌亂的衣領斜斜的散開,一眼就看到他的小胳膊上,靠近腋窩的地方,有一團刺眼的青紫色的淤痕。

常晴一看,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啊!」

裴元灝的眉頭已經擰緊了,眼中透出了怒意,我咬了咬下唇,抬起頭對著裴元灝道:「二皇子哭,是因為他痛。」

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我,又低頭看著這個還在嗷嗷大哭的孩子,想要伸手接過去,卻在一伸手觸碰到他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仿佛害怕自己會碰疼了這個孩子一樣的小心。大殿上燒著熱熱的爐子,可我還是擔心這孩子會著涼,便又將他抱回懷里,這一來又碰到了他身上,念勻哭得更厲害了起來。

下面的大臣們並沒有全部聽清楚我剛剛說了什么,但看著上面的人的臉色,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一個個都安靜下來,屏息望著我們。

我伸出手,小心的解開了念勻貼身衣服的幾處衣結,就看到他小小的胳膊、手臂上,好幾處淤青,雖然傷處並不大,但在孩子白白嫩嫩的身子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其他幾個嬪妃看到,都變了臉色,聞絲絲和龐燕已經紅了眼睛,捂著嘴道:「怎么會……」

「好可憐……」

這一回,我已經不再開口,而是抬起頭,直視著裴元灝。

他臉上的怒意,已經轉為近乎痙攣的顫抖,一直低著頭看著那孩子,一字一字的道:「怎么回事。」

這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很清楚,問的就是南宮離珠。

在念勻身上露出第一個淤青的時候,南宮離珠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臉色慘白得連脂粉都掩飾不住,冷汗冒了整個額頭,她喃喃道:「臣——臣妾,臣妾不知道。」

我平靜的道:「這些傷是淤傷,肯定不是一兩天的。二皇子是皇後娘娘一早就托付給麗妃娘娘照顧的,剛剛瑞珠他們還在說,平時都是麗妃娘娘照看皇子,怎么會不知道呢?」

我和她交鋒的次數不算少,她大概也從未見過我如此咄咄逼人,卻又平靜得如同冰湖一般,一時間也僵住了。

常晴趁勢站起身來:「麗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宮離珠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臣妾不知道。」

「不知道?二皇子身上這么多瘀傷,是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敷衍過去的?!」

常晴的聲音不大,但在大殿上就顯得有些震耳欲聾,下面的大臣們一聽到二皇子,瘀傷這些話,也立刻反應過來,全都站起身來望向上面,一個個面面相覷,低聲議論起來。

裴元灝伸出的手在念勻的臉頰上輕撫了一下,這孩子還陷在他肉體的痛楚里嗚嗚哭著,絲毫感覺不到,但周圍的人已經能感覺到皇帝身上透出的怒意,將周圍的氣氛都壓低了一層,每個人都感覺到一陣難言的窒息。

他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南宮離珠:「珠兒,你跟朕說。」

「……」

「這些傷,是怎么來的?」

南宮離珠的臉色蒼白如紙,瞪大一雙美麗卻無辜的眼睛看著裴元灝,又看著那還在痛苦不已的孩子,拼命的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

說到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轉頭看向我。

我還在平靜的將小衣裳給裴念勻套上,又用襁褓小心的將孩子包裹起來,一邊做這些事,一邊眼睛紅紅的對常晴道:「皇後娘娘,看二皇子身上這些傷,不知道被人害了多久,傷得這么重,只怕還要讓御醫來看看。」

南宮離珠一聽,眼睛都紅了:「岳青嬰,你血口噴人!」

我聽了,倒是淡淡的抬起頭來:「麗妃娘娘何出此言?」

一時的慌亂過去,她瞪著我道:「剛剛二皇子在本宮的懷里還沒事,被你抱著倒哭起來,難道在本宮懷里他的傷不會痛?分明是你抱著二皇子的時候借機作惡!」

她說到這里,眼睛一亮,倒像是找到了一個出口,急忙轉頭對裴元灝道:「皇上,岳青嬰跟申柔的恩怨,大家都也知道,她被罪婦害得失去了孩子,只怕要借機報復,也未可知。」

裴元灝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睛微微一眯。

我的嘴角挑起一點:「麗妃娘娘,且不說微臣如何膽大包天,才會在年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作惡,單是看二皇子身上的這些瘀傷,又豈是一時半刻會造成的?」

「……」她怔了一下,一時竟塞住了。

我又慢悠悠的說道:「若說這些傷是在二皇子去玉華殿之前弄的,也不應該。」

「……」

「二皇子到麗妃娘娘身邊這些日子,不會一次沐浴都沒有過,又怎么會沒人看到?若看到了,皇子身上有傷,應該稟報皇上才是,為何又要瞞下來呢?」

「……」

「除非是有人做了惡,還要趁機敷衍了事。若不是今天露白,只怕二皇子還要吃更多的苦頭了。」

眼看著我一句比一句更鋒利,周圍的人仿佛都嚇到了,還是常晴壓低聲音開口:「岳青嬰,你怎敢如此跟麗妃說話?!」

我閉上了嘴。

雖然我閉上了嘴,但南宮離珠卻接不過話,她櫻紅的唇瓣顫抖著,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好像哽住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裴元灝,幾乎帶著一絲哭腔:「皇上,臣妾沒有……」

裴元灝始終沒有說話,眼角微微眯起,看著我,也看著她。

周圍的那些嬪妃一個個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全都屏息望著我們這邊,如果說之前對付申柔,還是我、常晴和南宮離珠在「三英戰呂布」,今天這一局就很明顯了,是我一個人在獨挑麗妃。

入宮這些年,冊封、被廢,再出冷宮,又經歷了那么多事,卻從來沒有看到我這樣正式的朝誰發難,而且是在這樣文武百官都在場的宴席上侃侃而談,後宮最得寵的妃子被我哽得說不出話來,不僅是那些人,連常晴看著我的目光,也顯出了幾分凝重。

我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甚至連常晴,我也沒有看她,只是一直平靜的直視著南宮離珠的眼睛。

之前的幾次,都是因為我這樣的目光,或若有若無的一笑,激怒了她,這一回對上我平靜到近乎陰冷的目光,南宮離珠的眼中又是一陣怒火燎原,指著我道:「岳青嬰,你口口聲聲說二皇子身上的傷是本宮弄的,你可有證據!」

「娘娘,微臣並沒有說二皇子身上的傷是娘娘所做,只是——」我淡然的看著她:「娘娘受皇後所托照拂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身上滿是瘀傷,娘娘應該有個說法。」

「你——你好大的膽子,敢這么跟本宮說話。」

「公道自在人心。微臣今天不過是為一個不能說話的孩子討個公道,娘娘敢說,這些傷真的不是娘娘弄的?」

「不是!」

「娘娘剛剛說,微臣跟罪婦有過恩怨,那娘娘——」我這話一出口,周圍眾人的臉色都變了,連裴元灝也震了一下,而南宮離珠的眼睛都紅了,幾乎要噴出怒火一般的瞪著我,我卻絲毫不懼,還繼續說道:「這些傷,看起來就是——這兩天,」我加重了這三個字的音,道:「剛剛被打過,難道這些天,還有別的人帶走過二皇子?」

「沒,沒有——」

「那二皇子一直在娘娘身邊了?」

「……是。」

「那這些傷——」

「沒有!沒有!」她怒得幾乎要咆哮起來:「本宮這兩天根本就沒有打過他,怎么會有這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