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第699章 毒發 江南的增兵(2 / 2)

「沒事。」我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馬隊揚起的陣陣煙塵,人已經走遠了,我回過頭來看著平兒,還聽見他喃喃罵道:「每天過來這么多人,都不能讓我們過去嗎?」

我聽著這話不對:「平兒,那些是什么人?」

平兒道:「他們?就是南岸的兵。」

「什么?」

「就是江南岸的那些人啊。不過平時他們都很少過江的,倒是最近,已經有好幾艘兵船靠岸,光是我們就看到好多兵馬過來。」

「南岸的兵馬?」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又轉頭去看,那些人走得很快,已經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而我再抬起頭往那邊看,只看到了氤氳在冬日霧氣里的——北城門。

現在再看到那高聳的城牆不由的有些感慨,曾經做夢都要想過那城門,可現在看著那高聳的城門,卻讓我的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覺。

南岸的違逆勢力竟然在往揚州這邊增兵,可說是增兵,看起來卻並不像是要跟誰動手的樣子,那他們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我回過頭去問平兒:「你說他們最近經常有很多兵馬過江,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平兒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沒見他們做什么啊。只是那些人都在城外,看那樣子,倒像是要找什么人似得。」

「找人?」

我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不知怎么的,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甚了。

接下來的時間,平兒又帶著我在幾條街上來回走了走,也的確沒有任何阿藍的消息,眼看著天色不早,而我的身體也越發虛弱,他便扶著我回了家,並且答應第二天還要陪我出門來。

可到了第二天,我卻已經出不了門了。

七嫂帶著二丫頭才剛剛出門不一會兒,我便又吐了,這一回比昨天更厲害,不僅吐空了肚子,人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而即使在昏迷中,那種內臟都要被絞碎一樣的難受的感覺還在不停的煎熬著我。

不知什么時候才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平兒一臉焦慮的守在床邊,一看到我睜開眼,立刻驚喜的撲上來:「你醒了?」

「……」我張嘴,覺得喉嚨燒得厲害,也說不出話來。

他急忙給我端來了溫水,喝了一些下去,我人才好受一些,弱弱的開口道:「我怎么了?」

「你暈過去了。好嚇人啊。」

「……」

「你,你不會,要死了吧?」

這孩子,也真是沒有忌諱。

我聽著一陣苦笑,抬起頭來看著他,卻也明白他心里的惶恐。他到底還年輕,家里救下一個陌生的丑陋的女人,原本就很小心了,萬一我真的死了,斷了他渡江的夢想,也許更會給他們這個原本就孱弱的家庭惹來麻煩。

我低頭捻著指頭算了算,笑道:「還沒到日子呢。」

「啊?」

「我還不到死的時候,不要害怕。」

阿藍給我服下毒葯的時候說清楚了的,一個月之後還沒有解毒的話才會要我的命,而現在算起來,跟她分開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也還不是我絕望的時候。

這樣想著,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力量,我將水碗遞給他,自己掙扎著便要起身,平兒放了碗,急忙下來扶著我,道:「你這樣了,還要出門啊。」

「我要找到那個女人,才能活下去啊。」

「可是——你太虛弱了,我怕你走不了。你還是在家里,等我出去幫你找她吧。」

看著他焦急而關切的樣子,我笑了笑,只是一想,還是搖頭拒絕:「不用了。」

「你——」

「我現在還能行,就要用每一分力氣來努力。」我一邊說著,一邊扶著他的手臂慢慢的翻身下了床,腳下軟得好像和了水的面,不咬牙根本站不起來,我坐在床沿,積蓄了半天的力氣,終於慢慢的站了起來:「等我真的站不起來的時候,才要全部依靠你。」

平兒看著我蒼白的臉龐和堅毅的眼睛,多少有些震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出去。不過你要答應我,如果你難受,一定要告訴我,我送你回來。你可不要出事啊。」

我笑了笑:「嗯。」

說完便跟著他一同出了門。

揚州到底是魚米之鄉,氣候溫潤,這個時候的北方一定是狂風大作雪若傾盆,可這里卻還只是透著一點涼意,也的確沒有讓我更難捱,街上仍舊是熙熙攘攘的熱鬧的人群,只是——也許真的是中毒越來越深的緣故,我看著那些人,已經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而所有喧鬧的聲音,也仿佛隔了很遠才傳到耳邊一樣。

自己,好像是處在另一個世界的,陌生的人。

唯一讓我跟這個世界連接的,就是離兒,不管再困再難,我也要活下去,找到她!

想到這里,我用力的抓著平兒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費力的看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陌生的面孔。

下一個,還是陌生的。

都是陌生的,都不是阿藍……

越這樣下去,我越覺得難受,冷汗如同潮水一樣從額頭低落下來——揚州不大,卻也不小,這樣下去,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到阿藍?

萬一,真的還沒找到她,我就已經毒發生亡了,可怎么辦?

我必須要快一點,想辦法找到她!

這時,我正好看到路邊有一個測字攤,一個山羊胡的老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沒有生意倒也不慌不忙,只拿著毛筆蘸了墨水悠然自得的畫著什么。

我腦子里靈光一閃——

對了,我可以寫一些東西,貼到各處的牆上,阿藍之前說過,要我先進城她來找我,她現在應該也在揚州城,只要她能夠看到,她都有辦法來找到我,這樣比我帶著平兒上街來找她,要容易得多!

想到這里,我急忙抓著平兒的手,剛要叫他幫我去借一些紙筆,可一轉頭,卻看到平兒正看著街道的另一邊出神。

我下意識的也看了過去,發現一群人正著一面牆,仿佛在看著什么。

我問道:「平兒,他們在看什么?」

平兒道:「不知道,剛剛看到,好像有官府的人在牆上貼了畫,在通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