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留在這里。」
「……」
「我要你做江南的女主人。」
「……」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我——要——你!」
最後那三個字他說得很重,一字一頓仿佛千金重,也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里,雖然對於他的心意,我早已經知道,也得到過他不止一次或隱晦,或直白的表白,但這三個字,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從裴元修的口中說出,明明那么溫柔的語氣,卻帶著不容抗拒的眼神,讓我更加的無處可逃。
仿佛被這帷幔百轉千折的纏繞。
我驀地明白了過來,是因為今天在酒宴上,我說我在這里不過是客中,這句話將我和他的關系拉到了最薄的位置,也向裴元豐,甚至韓氏姐妹表達了我的立場,我在這里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就有離開的一天。也許是這樣,讓他害怕了,失控了。
他感覺到了,我想要逃走。
想到這里,我掙扎著想要再說什么,但這一刻,那種會讓人溺斃的溫柔如潮水一般涌來,他環抱著我的雙手明明那么用力,卻並沒有弄疼我,甚至連舌尖那細碎的傷處都被熨帖得麻木而平復了。
我真的感覺到了窒息,雙手想要再推開他,卻始終沒有辦法著力,反倒指尖纏在他的肩膀和帷幔間,無法動彈。
呼吸,越亂了。
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一呼一吸,一起一伏,都被他控制操縱著,他已經侵占了我的唇/舌,我的呼吸,甚至我的心跳,卻似乎還不饜足,拼命的將我抱在懷里,往他的懷里碾壓,仿佛要將我融進他的身體里。
而我的身後,就是那精致雕花的小床,離兒還睡在床上,甚至,在我想要偏開臉躲開他的吻時,眼角都能看到孩子平靜的睡容,在燭火搖曳下,顯得那么不平靜。
如果,把離兒弄醒了……
如果,被她看到這一幕……
我顫抖了一下,只覺得背後一陣冷汗。
感覺到了我的僵硬,他滾燙的身體熨帖上來,仿佛要用他的體溫,融化我所有的不安。
身前還是他滾燙的懷抱,背後卻是堅硬冰冷的雕花,和一身刺骨的冷汗,讓我仿佛陷落在冰火兩重天里,不管怎么掙扎都無法擺脫,我又怕又急,在怎么也掙脫不開的絕境里,終於咬著牙從喉嚨深處發出呢喃:「不……不……」
你說過的!
你說過的,只要我說不——
他聽到了我的聲音,抬起眼來看著我,明明滅滅的燭火下,他的目光也在忽閃著,我已經哆嗦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咕嚕的聲音。
不……不……
我以為他聽懂了,事實上,他明明已經聽懂了,卻在這一刻又一次擭住了我的唇,將我所有的呢喃都吞沒了下去。
我啞然,睜大了無助的眼睛。
我終於明白了。
只要我說不,他就不會去做。
可是,現在的他,根本不讓我說「不」!
被咬破的舌尖又一次浸出了血,一點一點滲透在兩個人的糾/纏間,那種血腥的味道反倒讓他的溫柔顯出了一種狠戾,讓人無法拒絕的狠戾。因為糾纏而麻木讓我失去了痛覺,我已經感覺不到了痛楚,只有他不知疲憊的入侵,還在一點一點的挑動我的底限。
他的雙手慢慢的沿著我癱軟的手臂攀上了我的手背,摩挲著,最終與我十指交纏,慢慢的牽引著我的手放在了身體兩側,扣在雕花床框上。這一回,我就像是被他禁錮了。
可禁錮我的,是一雙最溫柔,會撫平人所有傷痕的手,我的背後,是精美的雕花床框,空中還有離兒的呼吸聲,我才發現,原來溫柔也是有力的,它會讓我根本無從掙扎。
感覺到了我的無力和頹然,他的吻越發的溫柔,越發的纏/綿,幾乎挑起人心底里最深的欲/望。
我的呻吟和掙扎,最終化為了他身下的嗚咽。
「青嬰……」
「……」
「青嬰,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