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一伸手,將河燈里那張他寫的小紙箋取了出來,扔進了江里。抬起頭來看著我疑惑不解的樣子,他笑道:「我的心願已經實現了。現在,我是要向上天祝禱。祈求老天保佑我們,可以相守一生一世。」
我柔柔的一笑:「好。」
說完,我和他一起,將河燈放了下去。
江水潺潺不停的流向東方,也帶著那盞河燈晃晃悠悠的遠去,雖然只有一盞河燈,但並不寂寞,因為前方成千上萬的河燈仿佛它的歸宿,最終慢慢的融入到那一片流光中去了。
這個時候,身後的江南百姓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祝願公子夫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公子夫人,新婚快樂!」
……
在他們的歡呼聲中,裴元修扶著我站了起來,微笑著將我抱進了懷里。
被那溫柔的雙臂環抱著,在這一刻,我也終於卸下了一切的心防,沉溺在他給予的溫暖和溫柔當中,只是當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時,看到那一片映照著糜麗煙火的長江上,那盞河燈已經看不到了,只剩下一江波涌,萬點星光。
。
這一天,注定了長江兩岸都是個不夜天,這一夜,也注定了是個不眠夜。
為了慶賀我們的大婚,裴元修大開宴席,不僅請了江南各地的名流,甚至在府外那條長街上擺開了流水席,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坐下享用,當我和他回到府中的時候,還能聽到外面響徹天際的焰火轟鳴,和老百姓的歡聲笑語。
不過,和外面的熱鬧喧囂不同,府中,卻是一片安靜。
道路兩旁,屋檐下,錯落有致的掛著紅燈籠,照耀著有些晦暗難明的夜晚,腳下的路不算清楚,但也並不漆黑,我被裴元修拉著,慢慢的走在著意外靜謐的園中,聽著夜里草叢中的蟲鳴,湖水里還映著頭頂的月光,反而讓剛剛的一片盛景有一種不真實的錯開感。
他的手心滾燙,拉著我的手時,比平時微微更加用力了一些,一言不發,只不急不緩的往前走;我也沒有說話,從回府之後,就一直乖乖的跟著他。
終於,走到了內院外那座小橋旁。
院中,是燈火通明。
只是,一直走到了這里,還看不到一個服侍的仆從,甚至沒有人前來賀喜,我終於感覺到了什么,輕輕的說道:「公子,為什么這里一個人都沒有?」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你還叫我公子?」
月色朦朧,映著他背後的燈光,將他大半張臉都隱在了陰影當中,只能看到那清晰的輪廓,和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
不知為什么,我被那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落在了他的掌心,怎么退也退不開。
而他,又近了一步,低頭看著我:「你該叫我什么?」
滾燙的呼吸隨著他的話語吹拂在臉上,也帶來了他的氣息,好像是平靜的,但分明已經在平靜中亂成了一團麻。
感覺到抓著我手的一只手放開了,慢慢的抬起來撫上了我的臉頰,掌心也是滾燙的。
「叫我。」
「……元修。」
聽到這個名字,他仿佛輕笑了一聲,頭更低了一些,臉也幾乎完全藏在了陰影中,啞著聲音道:「再叫我。」
「元修……」
「再叫。」
「元修。」
「再叫。」
「元——唔!」
他的名字幾乎還沒出口,就感覺兩片滾燙的唇瓣壓了下來,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也在一瞬間奪去了我的聲音和呼吸。
我猝不及防,睜大眼睛看著,卻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覺他的唇舌在這一刻帶著幾乎急不可耐的沖動占領了我,微微張開的唇仿佛給了他可趁之機,他的舌尖立刻進入、占據、征服,挑起了我的舌尖纏/綿共舞。
我還想要說什么,已經完全說不出口。
「唔——唔!嗯……」
唇舌淪陷,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感覺他不斷的吮/吸碾壓,我幾乎不能呼吸,一口細若游絲的氣息被他予取予奪,身體都快要軟了下來,那雙有力的大手恰恰在這個時候環住了我的腰肢,用力的一緊,我被他抱著整個人都貼上了他的身子。
隔著一層喜服,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和近乎澎湃的沖動。
我說不出話來,只有鼻息間或露出了幾縷呻/吟。
「不……不——嗯!唔……」
感覺到那雙手有一陣用力,緊緊的抱著我,那力度好像要將我整個人都融進他的身體里。他終於放開了我已經麻木紅腫的唇瓣,可還來不及開口,他已經一伸手將我打橫抱起,轉身朝著內院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