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7.第1157章 常晴傳來的消息(2 / 2)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做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說走就要走,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叫住了他:「杜炎。」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

「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為什么一定要娶水秀呢?」

「……」

「她脾氣又不好,以前對你也很不客氣。難道,就因為我們那次一起去了一趟渡來館?」

聽到我這樣的詢問,他倒是沒有什么忸怩,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在那一次之前,我已經關注她很久了。」

「噢?!」

我驚了一下:「你是——」

他看了我一眼,平靜的說道:「她的脾氣是不好,但很多脾氣好的,卻沒她好。」

「……」

「那宮里除了她,沒有多少人會真的陪夫人去冷宮的。」

「……」

我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

他說的是當初我獲罪,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始終陪著我的只有吳嬤嬤和水秀,連之前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小玉都在那個時候離開了,他說的那句話,我也多少明白。

能與人有福同享,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但能有福同當的,就沒那么容易了。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注意水秀了,卻一直沒有能接近她的機會,直到後來我們去渡來館,他被派遣跟隨,才真正有機會接觸到水秀。

只是,水秀卻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甚至因為杜炎沉默寡言的性格和冷冰冰的態度,幾次對他惡言相向,杜炎從來沒有介意過,甚至還送了水秀她看中的那條鏈子。

原來一切,早有前因。

我忍不住笑了笑。

也許這句話未必好聽,但他對於水秀,水秀對於他,似乎都有些——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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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杜炎帶著他的人就來了。

而我一眼就看到,走在他身後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嬌小玲瓏的,只是臉色格外的蒼白,跟周圍的皚皚白雪一個顏色。

一看到我,她一下子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姑娘!」

「水秀……」

我猝不及防,幾乎要被她推倒在地,旁邊的采薇急忙要過來扶我,見我輕輕的搖頭也退下去了,我用力的抱住了她。

胸口,一陣暖暖的濕意傳來,頃刻間,變得冰涼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的捧起她的臉,哭得滿臉淚痕一塌糊塗,還在不停的抽泣著,我也是淚流滿面,卻還笑著:「怎么了?這么大了,嫁人了,還哭啊?」

旁邊的杜炎一直安安靜靜的守著,這個時候采薇似乎也知道我有話要跟眼前這個小婦人說,便直接過去跟他們交涉起來,而我帶著水秀轉身走去了我的房間。

許多年沒見了。

其實在我看來,她永遠都是當初那個莽撞天真,對我忠心耿耿,卻總是會忍不住到處惹事生非的小丫頭,只是眼前的她,穿著簇新的襖子,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挽在腦後,梳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甚至還斜插了一支珠釵,雖不富貴,對一個女人來說,卻已經是足夠了。

我拉著她進了房間,一只手伸過去抹著她臉上未干的眼淚,一邊微笑著:「你看你,怎么比過去還愛哭了?」

她抽泣著,話都說不完整:「我……我……,我只當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姑娘了……」

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也含淚,但沒太放任自己,急忙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慢慢的安慰她,在我的軟語安慰聲中,她也終於止住了哭泣,平靜了下來。

我遞過一張帕子給她,笑道:「成親多久了?」

她不由的臉一紅,沒說話,只低下了頭。

我微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可惜沒有能去觀禮。」

水秀輕輕的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在他家,請了一些街坊鄰居,還有他在軍中的一些兄弟就是了,姑娘去了,只怕氣味難聞,反倒腌臢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什么話。」

我笑了笑,又接著問道:「日子呢,過得怎么樣?」

「也還好,」水秀輕輕的說道:「他爹娘早就去了,我也是……所以家里就兩個人,他把所有的細軟都交給我收著。」

「這還不好嗎?」

「好啊,沒說不好。」

她也只是笑了一下。

對於女人來說,其實嫁人就是要嫁一個安心,至於錢財房產什么的,求得越多煩惱越多,水秀有這樣一個好歸宿,我是真的為她開心了。

只是不知為什么,看著她的笑容,卻總是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酸楚,隱匿其中。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問,她嫁給杜炎了,小福子如何,但畢竟他們兩新婚燕爾了,現在問這個也不好,況且,杜炎雖然胸襟寬大,但男人就是男人,對這樣的事畢竟還是會有忌諱的,所以我也沒立刻問。

等到采薇把面前的事打理完過來的時候,我和水秀已經閑話了許久了,她把這些年來宮里發生的事跟我說了一些,後來看我似乎也不甚感興趣,便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我南下發生的事,相信杜炎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她對別的事都還沒什么看法,只是知道我嫁給了裴元修,有些感嘆。

誰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下一步會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明天自己會有何樣的得失。

等到把府里的事都安排下來之後,我便擺下了兩桌席,讓他的兄弟們在下面吃喝,而我們自己開了一桌席,就在飯廳,之前杜炎和水秀還不肯上桌,在我的堅持下,兩個人才勉強坐下來。

開了一壇酒,酒香四溢,我舉起手中的酒杯:「今天也是難得,這杯酒,就當我祝賀你們新婚吧。」

他們兩人急忙起身,三個人都干了一杯。

就在這時,習習拿著一封信從外面跑了進來,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我一聽,立刻說道:「給我。」

她將信奉到了我手上。

我一拿到信封,看見封口上火漆的樣式,就知道是常晴傳來的,之前在楊府那一次會面,我跟她相約,若有什么消息要傳遞,都靠書信,只是火漆的樣式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我立刻拆開信封,拿出里面薄薄的一張信箋出來,展開一看,頓時擰緊了眉頭。

一旁的杜炎和水秀也感覺到了什么,兩個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水秀看著我手中的信箋,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又看著我眉頭緊鎖的模樣,小聲的問道:「姑娘,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