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第1269章 她跟你,一點都不像(2 / 2)

而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裴元灝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被突然從外面灌進來的冷風吹得渾身一顫,轉頭看到是他,倒也並不驚怕,反而有一種「該來的總會來」的感覺,平靜的將那道靈符小心的塞回妙言的衣領里。

妙言已經小臉笑開了花一樣喊道:「爹!」

裴元灝原本沉著臉走進來,聽到她這一聲歡呼,卻不知為什么腳在門檻上一絆,差點跌倒。

頓時,原本鐵青的臉色也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妙言,終究浮起滿臉的喜色:「妙言。」

「爹爹,抱。」

她兩只手都伸向裴元灝,像一只要人愛撫的貓咪一樣,裴元灝這一刻大概一顆鐵石心腸也被融化了,慢慢走過來,伸手將她抱進懷里,妙言兩條腿立刻纏在他身上,真像一只貓了。

裴元灝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抱著她坐回到床上,又拉過床上被她揉得一塌糊塗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微笑著說道:「怎么,才多久沒見,妙言就這么想朕了?」

妙言窩在他懷里,也不說話,只認真的點頭:「嗯嗯。」

裴元灝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低頭看了妙言,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她跟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像。」

原本他一過來,我就退到來一邊,也不說話,也不參合,突然聽見這么一句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他抬起頭來看向我,我才恍然大悟過來。

他說的,是我。

他說,妙言一點都不像我。

我看著妙言膩在他懷里,撒嬌打滾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我小時候,一定要騎在父親的肩膀上,去掏門前那棵樹上的鳥窩;還有,父親告誡問魚食不能給人吃,我聞言,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逗得他笑出了眼淚的樣子。

妙言,不像我嗎?

我淡淡的一笑:「為人子女,當然應該比父母強才好。她比我好,是她的造化。」

裴元灝的聲音帶著一點冷意:「朕的女兒,造化當然是好的。」

「……」

「但,你呢?」

「我?」

他抬眼看著我,目光也帶著寒意:「如果今天,朕沒有到景仁宮,貴妃的問話,你打算如何回答?」

我淡淡說道:「左不過照實回答。至少,不必落個欺瞞之罪。」

裴元灝目光如箭:「或者,你還想拖人下水,是嗎?」

原來,他是來給南宮離珠抱不平的。

會想起今天南宮離珠的那句問話,也實在有些可笑,我如今的確還是裴元修的妻子,但論起來,她跟裴元修的關系也紛繁復雜,當初東州的戰事,不開口對話大家都相安無事,若一開口,我就咬死她一個叛國罪!如果我是反賊的黨羽,她也脫不開這一道關系。所以,如果那個時候裴元灝真的沒有及時趕到,而讓我開了口,我大概就要連皮帶肉到咬她一大口了。

我笑了一下,不咸不淡的說道:「不敢。只不過,妙言是民女懷胎十月,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絕對不會交給別人。不管那個『別人』是誰。」

裴元灝的臉色微微的一動。

他當然不會知道,妙言到底是怎么生下來的,但當初我和劉輕寒的窘境,他也是看在眼里,一聽到這個,原本滿身的煞氣都在這一刻偃旗息鼓了。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朕,也並沒有要把妙言帶走,交給誰的意思。」

我緊接著說道:「也希望陛下一言九鼎。昨夜,不管陛下到底有沒有離開,但陛下答應了民女會離開,民女就當陛下是離開的了。」

他沉著臉:「所以呢?」

「所以,娘娘們的那些猜測,自然就不成立。也就——沒有要把妙言交給誰撫養這一說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卻沒有火氣發出來,只是沉沉的看著我:「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妙言的病痊愈了,那會如何?」

「……」

我的心也沉了一下。

如南宮離珠她們所說,等到妙言痊愈之後,我再不接受冊封,也就完全沒有留在這宮里的必要,甚至沒有立場留在這里,而到時候……

我的心揪著發疼。

沉默了許久,我咬著牙,慢慢的說道:「那,就看妙言什么時候痊愈了。」

「朕現在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他低頭看了看對我們之間的對話還完全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窩在他懷里的妙言,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說道:「明天,又該為妙言行第二次招魂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