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6章 難道,他被人——脅迫?(2 / 2)

「對,剛剛那個老人家說的,當年,令尊和大夫人花了很大一筆錢在西山收錄古籍,那一次的博學大會,當然也有登壇論道,但聽大師哥說,最後也沒能討論出一個大道來,因為那個時候,誰都不能說服誰;反倒是得到了不少古籍,西山書院在那一次的獲益很大,我們有將近一半的藏書都是那一次得到的,而其他的書院,當然也各有收益。」

「原來是這樣……」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輕寒在旁邊慢慢的說道:「不過這一次的論道,似乎跟上一次很不同。上一次的聽起來,是真的在論道,但這一次,比試比論道更重。」

查比興立刻說道:「對,我也覺得這個奇怪。我們平時在書院里,的確是要習六藝,書呆子在書院里是很難呆下去的,可問題是,大師哥從來不讓我們比試!」

「……」

「他經常說,人有了爭勝之心,學,就變得不單純了。」

「……」

「就連我們師兄弟在書院里,也從來不比試御射的功夫。」

「……」

「他怎么會准許書院的人跟別人比試,而且是個十一個書院的學生比試,陣仗還鬧得這么大,幾乎全西川的人都知道了。」

「……」

「這種比試,根本就不是論道,且不說他,在學生的眼里,都跟賣藝耍把式一樣。」

「……」

「這,這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風了。」

我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查比興畢竟是一直待在書院,跟隨南振衣的,他這么說,那就是真的有點怪異。

這時,輕寒慢慢的說道:「難道你們沒有覺得,從之前的幾件事來看,都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嗎?」

「……」

我和查比興都一愣,轉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微微閃爍著,也看向我們。

是啊……

我這才有些恍惚的想了起來,從我和輕寒兩個人修書給他,卻被他拒絕了讓念深入書院開始;到之前,又扣下了太子;現在,更是破天荒的答應了其他的書院比試論道的事。

他做這些事情,的確有些奇怪。

輕寒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皺著眉頭:「難道,他被人——脅迫?」

一聽我這話,查比興反倒笑了起來,說道:「大小姐,那是不可能的。」

「……」

「大師哥那個人,就算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他想要做的事也一定會做下去,而且我敢說,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把刀架上他的脖子!」

他說得這么肯定,甚至不是說南振衣有沒有可能被人脅迫,而是根本連別人脅迫他的可能都沒有。

我說道:「所以,這中間出了什么問題?」

查比興神情凝重,沒有說話,而輕寒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的說道:「我倒覺得,為什么會出現這場比試,還不是最要緊的。」

我和查比興都看向他。

他抬眼看著我們,道:「最要緊的是,這場比賽的結果,會如何。」

「……」

「贏了會怎么樣,輸了會怎么樣。」

我的心忽的一沉。

他說道:「任何一場比試,都會有彩頭,會有結果。這一次西山書院和十幾家書院的比試,彩頭是什么,結果會導致什么,我想這才是最要緊的。」

我沉聲道:「你覺得,會是什么?」

輕寒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說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可能這才是南振衣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會參與到這一次比試論道的原因。」

「……!」

我和查比興恍然大悟,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對,如果說南振衣不會受任何威脅,即使受到威脅也不會屈從,那么就只能從這個方面來解釋他現在做的事情,他想要一個「彩頭」,他需要一個「結果」。

查比興喃喃道:「剛剛他們說,第一場比試御射,我們已經贏了。那第二場,比試詩書……」

我急忙道:「你覺得會贏嗎?」

查比興立刻說道:「我對我們書院,那些小崽子們,還是有信心的——」他說著,又皺起了眉頭,喃喃道:「只是不知道,他們這些日子是不是疏於練習,御射成績居然這么難看……大師哥怎么也不管管?」

他還在為那個御射的事耿耿於懷,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但輕寒在一旁說道:「第二場是比詩書,那就難講,文無第一,連老師也從來不敢說自己通了。」

我說道:「如果第二場也贏了,那就贏了;如果輸了,那就還得比試第三場,不知道是什么。真想馬上過去看看,我們還有多長的路?」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輕寒說道:「還有一天的路程。」

「那——」

「不行,你剛剛都已經累成那樣了,如果再徹夜趕路,人會垮的。」

「是啊大小姐,要急,也不能急在今晚。今晚我們還是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出發,如果來得及的話,應該可以在入夜之前趕到書院。」

倒也是,我累了,不過就是累垮,但輕寒的身體,可經不起。

我點點頭:「那好,我們今天都早一點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出發。查比興,你跟下面的人說一聲。」

他應聲,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輕寒也站起身來准備回房,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問道:「輕寒,你覺得,南振衣要的『彩頭』,或者說,他想要的結果,是什么?」

輕寒停下了腳步,想了想,才慢慢轉過身來看著我,說道:「他守了西山書院那么多年,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可以說書院就是他的命根。這一次拿出的,是自己和西山書院的體面。他把什么都給出來了,那他要的,就是比西山書院,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