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惜花原以為何生至少也得一個時辰才能趕回來,沒想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回來了。
並且還不是兩手空空,他手里提著一只氣息奄奄的野雞,還有一只手提著灰色兔子。
何生笑著道:」幸好我們來得及時,再不來這只兔子就該跑掉了。「
張惜花也跟著展開笑顏,不管怎么樣,有收獲就是好的。那只野雞可能被套住的時間長了,身上的羽毛身上的羽毛都拉聳著很是沒精打采。不過兔子如今在何生的手上還上躥下跳企圖掙扎著。
何生把兔子捆好,便道:「你燒了有熱水嗎?我來處理一下這只雞。」
處理獵物何生已經很順手,張惜花這邊的飯食弄完時,他已經把野雞弄干凈。
在小屋旁看到屋角放了一把新鮮的蕨菜,應該是媳婦剛才采摘的,何生靠近張惜花時便拿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難得打趣道:」怎又摘了蕨菜?咱們村里附近的山頭蕨菜很多呢,估摸著你都摘不完。這把蕨菜我給你背回家,不過下次不要摘了,你家丈夫我的力氣再大,也背不動那么多呀。「
何生眉目上揚,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被丈夫盯得臉發燙,張惜花紅了臉,忙垂低頭,他們家炭窖附近的蕨菜長得十分鮮嫩,從小見到大餓怕了,遇見能吃的東西,她就忍不住要扒拉到手里去。這次進山,除了草葯,她已經忍不住摘了竹筍,撿了蘑菇、木耳,沿途碰到一棵掛滿枝頭的桑葚,又纏著讓丈夫幫忙摘了些,還是用丈夫的手帕包著,她准備帶回去給兒子和小姑他們嘗嘗。
兩個人的背簍已經滿了,估計再多也裝不下,再采摘也帶不回去,張惜花明知道如此還是忍不住,看來自己的倉鼠性子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就改不了罷。她破罐子破摔的想,又聽得丈夫輕笑一聲,張惜花惱怒的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我自己背,才不要你背,我的力氣也很大。」
聞言,何生呵呵大笑,禁不住再次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媳婦的臉頰,目光落在她些微敞開的領口時,眼里的光芒立時幽暗下來。
好容易止住笑聲,何生馬上板著臉,恢復到自己一貫的正經表情。
見他那模樣,張惜花自己反而笑起來。笑著笑著,總覺得胃里很不舒服,此時才察覺到一陣陣腥味傳進鼻子里。
腥味的來源是已經開膛破肚處理干凈的野雞,這種腥味以前不覺得濃重,可張惜花只瞥了一眼,卻再也忍不住,匆匆撲到一旁吐起來……
何生著急地問:」怎么了?「
張惜花自己也解釋不了原因,何生一靠近,她就試圖推開他,可能是剛才處理野雞的問題,何生身上也帶了一點腥味。
她把原因一說,何生就停在一邊,擔憂地望著張惜花。
張惜花吐了一會,胃里終於好受了一點兒,想到一個可能,她給自己探了一下脈象。
應該是日子太淺,現在還把不出來。
何生輕聲問:「好受點了?先喝點水簌簌口罷?」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張惜花虛弱地笑笑,接住何生遞過來的水皮袋子。
知道自己身上有腥味,何生准備把上衣褪去,在溪水里洗一洗,現在日頭當空,估摸著很快就能晾干。
望著一旁何生的舉動,張惜花坐在一旁,心里既期待又擔憂,到底是不是又懷孕了呢?
說起來,她與何生備孕都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忙著田地里的事,彼此都太累所以停了一陣子。可一閑下來,那事就沒少做,而且鑒於兩人這半月來都很勤奮,她估計很有可能。
想想後,張惜花輕輕的揉了揉腹部。
若真有了,反應這么劇烈,肚子里這個小家伙可能很是調皮呢,當初懷榆哥時,榆哥在肚子里很是乖巧,根本舍不得折騰娘親。
呀呀……也不知道這一胎是哥閨女,還是小子?
再次撫摸了一下肚子,張惜花嘴角不由上升了一個弧度。
何生很快回來,把換下了的衣裳撐開,放在太陽底下曬,這才走向張惜花。
他走幾步後又遲疑了,間隔了點距離,問道:「你先聞聞,還能聞到腥味嗎?」
張惜花搖搖頭,為丈夫小心翼翼的舉動莞爾。
何生這才大步跨向媳婦,他的眼里還是有點擔憂,「餓了罷?我們吃完歇息一下就家去。」
媳婦身體不適,還是早點家去罷。
張惜花起身,跟著走進小屋里,除了一鍋添了野菜的粥外,兩人還帶了幾個粗面餅,烘烤一下,就著粥一起下肚,很容易就飽腹了。
見張惜花吃了幾口粗面餅便吃不下了,何生干脆地接過去啃起來,只讓媳婦多喝粥。
靜靜的吃了一會兒,張惜花想了想,還是准備告訴何生,便道:「何郎,我可能又有了。」
作為一個大夫,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有信心的。
何生愣住,咽下嘴里的餅,呆呆地看著張惜花。
張惜花紅了臉,嗔道:「就是懷孕了,咱們榆哥要有個弟妹了。」
何生首先是覺得高興,那種喜悅根本無須掩飾的便在胸腔間綻開,漸漸侵襲了整個身體。可緊接著,他又覺得有點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