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農家小媳婦 花開常在 3436 字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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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何家與黃家自來相處親密,不似有些人家為諸如聘禮或者是嫁妝的多寡而鬧出過什么矛盾,因此從兩家的婚事選定了具體日子後,雙方都很重視。何家這邊專心備嫁,而黃

家也開始放下手頭事,一心一意籌備迎娶事宜。

以前黃家屋子很窄,只幾間能用的房間,五個兒子大大小小都是擠在一個屋里睡。去年時,好不容易手頭寬松了,黃田牛夫妻思慮為著便利大兒成婚的事,特意在屋子旁加蓋了幾間房。黃家

旺與何元元的新房就選定了一間采光好,空間大的。

新房的布置早幾天就已經妥善完整,房間里面用的全是新打造的東西,桌、椅、櫃、床都是嶄新嶄新的,特別是新人用的床,那老工匠手藝十分不錯,上面雕刻著不少寓意吉祥、富貴、安康

的圖案。

迎親前一個晚上,得有一位給新人們鋪床的好命婆幫忙,黃家請的是江大娘的大兒媳婦孫氏。這個江大娘便是早年專門接生的,如今因年邁已經不怎么接接生婆的活了。孫氏上頭公公婆婆健

在,下面幾個兒子如今也十分能耐,且幾個兒媳婦又順利給生了孫子。除此外,孫氏娘家那邊的親人也齊全,算是難得有福氣的人。村里很多新人成婚,都喜歡請孫氏給鋪床。

神奇的是,下西村經由孫氏給鋪床後的夫妻,少有生活不美滿的,於是就更多人家愛請她給新人鋪床,舉手之勞,接的又是喜氣活,孫氏自己也十分樂意。當年張惜花與何生成親時,也是這

位孫氏給鋪的床呢。

鋪床講究大,孫氏將床褥、床單、及龍鳳被鋪在床上後,就朝床上撒了幾把紅棗、花生、瓜子等喜果,弄完就鎖了門不讓任何人進到房間里。

弄妥當後,孫氏准備家去,黃大嬸子就塞了她一個紅包,孫氏瞥一眼心里估算紅包里應該有十文錢的銅板,她喜笑顏開的接過,嘴里連連說著吉祥話。

頭天晚上,兩位新人是不准見面的。黃家旺忍不住又在家里試穿了幾次喜服,試完他立時倒在床上睜大眼,腦子里一片空白。自從得知與何元元定了婚事後,黃家旺一直覺得如踩在雲端霧里

,十分不真實。這終於即將迎娶她過門,內心才有那么點踏實感。

掰著手指細數一會,發現等天亮還要很久,黃家旺輾轉反側,興奮得無法入眠。

黃家旺這邊如此激動難耐,何元元就很有點沒心沒肺的模樣。今兒臨睡前,她抱了被子跟自己娘親擠一個被窩,母女倆說了一會兒悄悄話,何曾氏恨不得將自己幾十年摸索出來的為人妻為人

媳的經驗,一股腦兒的教授給小閨女,何元元起初還興匆匆地聽著,只過得不久就響起了鼻鼾聲。

看她睡得香甜,何曾氏無奈的一笑並沒再喊醒她,身邊唯一剩下的孩子即將嫁人,何曾氏既惆悵失落、又很是舍不得,她不由輕撫著小閨女的臉蛋,看著她久久不能成眠。

妹妹嫁人,何元慧一家四口都來齊了。家里房間剛好夠用,李大郎帶著兩個兒子住西間房,何生今晚跟何大栓睡一個房間,何元慧便跟張惜花倆擠在一張床。

兩個孕婦都是受不得累的人,她倆便早早歇下了。

模糊中,何元慧突然抓住張惜花的手,很是歉意道:「惜花,過幾日阿生就要出遠門,實在是太委屈你了,你要是心里難受,有什么難處,你直管跟大姐說說,千萬別壓抑在心里,知道嗎?

前幾日,張惜花便幫助丈夫勸說了何大栓與何曾氏,兩人費了好一番勁,才勸得公公何大栓改變主意。

如今,家里已經定下由何生去尋找何聰。

此時,何元慧是真心實意想安慰安慰弟妹。看著弟妹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可她心里到底是藏著苦的,這苦楚又該往何處敘說?何元慧打心底的憐惜她,鼻子便一酸。

張惜花回握住大姑子的手,搖搖頭道:「大姐,阿聰的事是家里人的心病,如今能有機會尋找到他,我縱然是心里再難受,萬萬也不會勸爹娘、阿生他們停下尋找。」

何元慧握著的手一緊。

張惜花嘆口氣道:「我相信阿聰會有菩薩保佑的,大姐你也別太難過了。」

何元慧道:「咱們婦道人家,沒個男人在身邊,這種日子我不是沒感受過。往年你姐夫時不時出門,經常要三、五天才家來。便是這樣,我這心里也是擔憂這,擔憂那。阿生要離家如此久,

你肚子里還懷著孩子,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該如何過呀。?」

想想,何元慧又覺心酸不已。

張惜花閉著眼睛,說道:「大姐,我也舍不得他離家呢。可是他一個人在外已經很是不易,我不想在他面前再露出難過,免得他又得憂心家里的事兒。」

何元慧此刻十分欽佩弟媳婦的明事理,內心一時感嘆當年為弟弟做的這一樁媒,果然沒有瞧錯。

何元慧道:「事已至此,我們都想開點。」

兩個人又說了一陣子心里話,張惜花便道:「明天元元出門,咱們也早點歇息。」

何元慧道:「是該。」

翌日,清晨時何家已經非常熱鬧,親朋好友都聚在堂屋里,桌上擺放著瓜果點心供客人隨意吃,為爭奪吃的,一些大點兒的孩子們忍不住打打鬧鬧時,何曾氏也笑眯眯的,瓜果吃完了,便又

給添進去。

何元元一早被叫醒起床梳妝,喜婆先是給她絞面,洗臉、修眉、梳頭等等,一系列繁瑣的事情,何元元平日就耐不住久坐,如今出嫁的這天,竟是一句不滿也沒有。

看得何二嬸連連打趣,說她出嫁了,人也懂事乖巧了。

何元元被抹得一張臉喜慶極了,想羞澀的笑笑,便感覺有粉末唰唰往下掉。

喜婆趕緊道:「嫁了個如意郎君新娘子心里止不住偷偷樂吧?可現在別笑別笑,仔細妝花了。」

何元元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神情十分無可奈何。一屋子的女人都給逗笑了。

何家關系親近的,都過來給何元元添妝,禮物有輕有重,除卻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最大方最舍得給的是何二嬸,她直接送了個銀鐲子。秀娘在一旁看見了,臉色不禁一變,頓感十分肉痛。

難怪商量也不跟她商量呢,竟是給那么大的禮。秀娘轉過臉不忍看,她看了怕自己的心會一直針扎般的疼。

張惜花這些年給人治病的診金,一直是由她自己收著,公婆都言明不用交給他們,加上何生的私房錢也一直在張惜花手里,故而,張惜花手里的體己銀子不少。留下給丈夫路上備用的,家里

留一些,她與何生商量後,留出了三兩銀子給妹妹壓箱底。

何家給何元元准備的嫁妝,在整個村子里都十分打眼,一旁來看熱鬧的人,都笑著說何家這個閨女怕是白養了。可不是呢?嫁妝如此豐厚,在村子里是少有的。

很多人忍不住羨慕黃家,不止白得個媳婦,還弄回去那么多嫁妝,只恨不得沒早點為自家小子來說合。

熱鬧了大半天,終於到黃昏時,黃家旺身穿紅色的新郎服,帶著大紅花,牽著驢車,在鑼鼓隊吹吹打打的擁簇下往何家的方向走。

黃家旺每跨出一步,就得保持十二分的克制,因為不克制,他怕自己沖動地沖到元元的腳跟前。

「新郎官來了……」

人群一窩蜂的散開了,給何家門前留了一條路出來。何家本家這邊幾位嬸子、嫂子帶著人在門口例行的為難一陣迎親隊伍,之後就放行了。

當聽到鑼鼓隊吹響的喜樂時,何元元心一緊,她忍不住又挪了挪屁股,她端坐在閨房已經很久了,不僅腿腳發麻,整個心都跟著發麻了。

「嫂子,他們來了沒?」何元元忍不住問。

張惜花貼著窗口看了一眼,便笑道:「這就等不及了?快到這里了呢。」

何元元臉紅了紅,羞道:「嫂子跟哥哥成親那天,也要坐那么久呢,你當初是如何辦到的?」

想到自己成親的情景,張惜花面上露出一絲羞澀。當時她與何生哪里似小姑與家旺那么好運,能朝夕相伴生出情意,也不怕婚後夫妻不能相處。當年與何生議親時,她就偷偷在門簾後瞧了一

眼何生,彼此間哪里有什么情意。

當時,張惜花由何生引著,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一點點完成婚禮的儀式,她猶豫太過緊張了,加之腦袋上罩著紅蓋頭看不見任何東西,腳不知怎地忽然打滑差點摔了一跤,是何生及時

發現,他毫不猶豫地輕輕托住她。

兩個人突然貼近,何生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扶住張惜花時,就在那一瞬間,丈夫不經意間露出保護性的姿態,令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霎時安定了。

自幼,除了爹娘,她作為家中長姐,一直是擔任著保護弟妹的角色,而從來沒有人主動來護著他。那時候,張惜花心想,這個丈夫也還不錯,兩個人應該可以好好過日子。

這種美妙的感覺一直維持到了真正洞|房那一刻,張惜花痛出了眼淚,丈夫卻一句軟乎話也無,他一邊用力,一邊伸手輕柔地幫她拭去淚水,搞半天才吐出一句「再忍忍,我很快就好了。」

把張惜花氣得差點暈過去。

幸而疼也就初婚那幾日,不然張惜花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天一黑兩個人同床共枕的時刻。

再後來,何生對夫妻生活越發嫻熟時,她就再沒感覺是在遭罪,反而時常會跟著享受到樂趣。

回憶的時候,張惜花嘴角一直噙著笑容,不經意瞥到梳妝鏡中自己的容顏,她趕緊捂住臉,躲一旁掩飾自己的臉紅。

何元元嘟嘴道:「嫂子不理我,大姐,你來告訴我,當時你成親時怎么坐住的啊?」

何元慧笑笑道:「還不是跟你這樣坐那般久,腿腳皆發麻哪里坐得住,恨不得早點出門好了事。」

何元元輕掩嘴角,道:「原來大姐也恨不得早嫁出門呀。嬸子他們作甚都取笑我呢。」

何元慧道:「你今天是新娘子,不笑話你笑誰?」

那說得也是。何元元挪挪臀部,忍不住抬頭往窗口瞧,只聽得一窩蜂的呼喊。

「來了……」

「來了……」

「新郎官進門了。」

何元元心一緊,瞬間便擺正身體,坐得端端正正。喜婆立時將紅蓋頭給她蓋上,眼前一黑,何元元就只能盯著自己的綉花鞋了。

忽而聽到黃家旺高聲喊了一句:「元元,我來接你了。」

何元元不禁在心里描繪黃家旺此時的傻樣,她樂出了聲,一時想到自己的妝容,趕緊止住笑。

一股猛力將何元元的閨房門推開,大紅衣袍的高壯小伙子黑溜溜的眼睛閃著光彩,一瞬不瞬地盯著端坐的人。

周圍人哄笑著說打趣話,黃家旺此時此刻,似乎覺得周圍哄鬧的聲音全部消散了,眼里、耳里只瞧得見穿著那抹鮮紅嫁衣的人兒。

何元元微微動了一動身體。

黃家旺傻兮兮地喊道:「元元!」

「哎!」何元元情不自禁應了聲。

黃家旺再次笑著喊:「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