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逼宮(2 / 2)

權力,是世上最毒的毒葯,足以腐蝕人的心志,令人瀕臨瘋狂,普天之下,皇子是最接近那把龍椅的人,每個皇子,都難免對其生出向往或者覬覦之心。

皇上這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珞王早就不甘於聽從他的擺布了,他精心豢養了一條隨時都可能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皇上也就完全沒有必要裝作慈父了,威嚴道:「你想怎么樣?」

軒轅珞周身有熱血在沸騰,眼底有炙熱在燃燒,一字一頓道:「我要你即刻下旨,改立我為太子,並且禪位離宮。」

薛皇後遽然變了臉色,軒轅珞不僅僅要謀朝篡位,而且還想這龍椅坐得名正言順,她鳳眸掠過一道緊張,東宮現在如何了?

軒轅珞仿佛才注意到一身素服的薛皇後也在養心殿,將她眸中憂色盡收眼底,冷笑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東宮侍衛還在負隅頑抗。」

這話讓薛皇後又驚又喜,喜的是,雖然宮城已經淪陷,但東宮還未落入軒轅珞之手,太子和太子妃尚且平安,驚的是,聽軒轅珞的口氣,似乎拿下東宮,也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不過,對軒轅珞來說,此刻最要緊的並不是收拾薛皇後,而是要拿到皇上的那道聖旨。

皇上目眥欲裂,惡狠狠地瞪著軒轅珞,「你都已經帶兵殺到朕的面前了,還裝模作樣地要朕的聖旨,有這個必要嗎?」

「有沒有必要,是我說了算。」軒轅珞輕蔑地看著皇上,為了表示現在皇城已在自己手中,他以勝利者的姿態舞動了幾下手中的長劍,「我不想背上弒君的罪名,而且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只是移駕別居而已,享太上皇尊崇。」

太上皇?皇上的目光差點將軒轅珞凌遲,不過怒極反笑,「你倒是為朕考慮得周到?」

「我不是很有耐心,父皇速速下旨吧。」軒轅珞不再和皇上打太極,謀朝篡位的罪名,他可不想背,只有將父皇逼得無路可退的地步,父皇才會屈服。

「你休想。」皇上咬牙切齒道:「朕是一國之君,絕不會受你這逆子的威脅,否則朕有何面目去見軒轅皇室的列祖列宗?」

「我同樣是軒轅皇室名正言順的皇子,天下,依舊是軒轅氏的天下,父皇真是杞人憂天了。」軒轅珞面無表情道。

皇上被噎得啞口無言,胸中氣息翻滾不止,此刻後悔也來不及了,早知就不該一意孤行,將五萬御林軍中的三萬精兵調遣出去,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一旦禍起蕭牆,他竟然無計可施。

「父皇放心,兒臣只要這皇位,至於父皇想要的芙蓉丹,兒臣身為人子,為表孝心,絕對會源源不斷地呈上。」

芙蓉丹中的重要葯材罌芷,是北越太子慕容迦親手種植的,軒轅珞莫非早就和慕容迦勾結在了一起?

皇上眼中忽然精光一閃,「朕問你,南秦突然起兵,是不是你在背後挑唆的?」

「哪有什么南秦大軍啊?」大局已定,勝券在握,軒轅珞揚聲道:「父皇猜得不錯,那是北越士兵偽裝成南秦的黃金穿甲兵,犯的我朝邊境。」

好歹毒的計策,此刻,皇上腸子都悔青了,若是北越起兵,朝野上下都會舉薦北越最頭疼的老對手江夏王掛帥出征,這幾乎已經成了東瀾朝堂不成文的規矩。

但南秦就不一樣了,南秦距離江夏遙遠,而且,朝廷自然也不願意江夏王的權勢橫跨整個東瀾,所以,必定另選帥才,不得不說,慕容迦這一招瞞天過海用得精妙至極。

珞王竟然早就和慕容迦暗中勾結,慕容迦調動大軍,偽裝成南秦軍,大肆犯境,而邊疆無法抵擋北越軍,必定向朝廷求援。

成功營造了邊疆水深火熱十萬火急的假象,而且,只要一聽到黃金穿甲兵的名字,東瀾朝堂就心生懼意,一般的軍隊,絕不可能是其對手,那也是一支成就了無數傳奇的鐵血狼師。

果然,皇上一聽到消息,就眉頭緊皺,連天塌下來都不能動的御林軍都派出去大半,東拼西湊,集齊十萬大軍奔赴邊疆,殊不知,正好落入了軒轅珞和慕容迦精心編制的陷阱。

這個發現讓皇上氣得要吐血,他的兒子,不僅上了他女人的床,而且還伙同異國太子圖謀奪位,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軒轅珞,軒轅皇族沒有你這樣勾結敵國出賣國家的敗類。」皇上聲嘶力竭道:「慕容迦如此費心費神,你到底給了他什么好處?」

相比皇上的氣急敗壞,軒轅珞十分淡定,「父皇不問我也會告訴父皇的,不過就是幾塊我們不想要的疆域而已,我和慕容迦各取所需,誰都不吃虧。」

不想要的疆域?他倒是說得輕巧,皇上到底當了多年皇帝,十分明白,慕容迦費了這么大的勁,胃口一定同樣大得驚人,「身為東瀾皇子,竟然出賣先祖辛苦打下的江山,你不知廉恥,數典忘祖,根本沒資格稱是軒轅皇室的子孫。」

「此言差矣。」軒轅珞冷道:「寧妃是北越郡主,黛陽皇妹又是北越太子妃,兩國互通有無,已經結為友邦,父皇難道忘了嗎?」

「你?」皇上氣得連連咳嗽,臉色憋得通紅,薛皇後忙在一旁給他順氣,「陛下息怒。」

「父皇,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你再不下旨,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軒轅珞長劍一抖,攸然指向皇上眉心,一字一頓道:「不要逼我。」

皇上心中無限悲涼,當了一輩子的帝王,至高無上,唯我獨尊,竟然會被自己兒子逼到這個地步?

須臾之後,皇上忽然幽幽道:「朕下旨之後,你真會如你所說,只要朕禪位別宮?」

「當然!」軒轅珞一口咬定,「我只要這個皇位,只要這個天下,何必一定要取你性命?」

皇上忽而冷笑,「朕這么多年真是沒有白白教導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本事,你學得很好。」

「跟隨父皇多年,見識了父皇手腕,兒臣也學到了些皮毛,不過,在父皇面前,可不敢班門弄斧。」軒轅珞劍尖逼近一分,眼中殺氣更濃,「父皇,你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