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相約乞巧(2 / 2)

粉妝奪謀 西子情 4162 字 2022-08-04

蘇風暖恍然,「噢,許公子啊。」話落,她笑笑,「你回去告訴許公子一聲,今日我還有事情,改日再與許公子聚。」

那書童搖頭,「我家公子說,一定要請姑娘見……」

他話未說完,驚奇地發現身子被定住了,話被卡在了喉嚨里,連聲也發不出了。

蘇風暖像是不覺,隔著距離,手都沒動一下,笑著對他說,「我今日真有要事,請你家公子見諒了。」話落,轉身就走。

書童張了幾次嘴,喊不出聲,想再攔,身子僵硬,動都動不了,只能看著蘇風暖輕松地抬步離開,著急的都冒汗了。

許雲初在樓上,隔著窗子,看得清楚。雖然沒看到蘇風暖怎么出手,但書童跟他多年,若非出了狀況,不可能不死攔著。他立即起身,下了樓。

來到樓下,蘇風暖已經不見蹤影。

他走到書童面前,對他問,「怎么了?」

書童見到了自家小國舅,張了張嘴,發不出聲,身子也動不了,干著急。

許雲初看著他的樣子,了然,伸手照著他身上拍了拍,書童依舊不能動,他又對他身上點了點,他依然不能動,他蹙眉,「這是什么隔空點穴的手法?如此厲害?」

書童幾乎要哭了,不知道是急的,還是難受的。

許雲初道,「我又低估她了。」話落,他揉揉眉心,伸手拽了書童,將他拖進了茶樓。

一盞茶後,書童能動了,也能說話了,立即對許雲初說,「公子,那姑娘太邪門了。她……她沒碰我啊,笑吟吟的看著我,我就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

許雲初給他倒了一杯水,對他說,「這應該是江湖上隔空點穴的功夫,鮮少有人能學會。沒想到這位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

書童聞言睜大了眼睛,「原來是隔空點穴的功夫,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許雲初嘆了口氣,「是啊,十分厲害,天下會這種功夫的人,屈指可數。」

書童立即問,「公子,她是什么來歷啊?」

許雲初搖頭,「至今我依然沒能查出她的來歷,卻在這靈雲鎮又屢次碰到她,她家應該住在這里不遠……」

書童立即將如何攔住蘇風暖,蘇風暖如何拒絕的話與他仔細地說了一遍。

許雲初點頭,「她看起來很急的樣子,定然是有要事了。罷了,下次見到她再說吧。」

書童卻想著,京城那么多閨閣小姐,還沒有一人如這位姑娘一般,不買公子賬的。

蘇風暖擺脫了書童後,避免再惹麻煩,繞了幾道小巷子,才順利地出了城。

她來到五里坡時,天已經黑了。

葉裳換掉了今日早上見她時穿的錦衣華裳,穿了一身素雅的粗布衣衫,靠在一顆榕樹上,手里提了兩盞燈。顯然來了許久了。

即便他穿的衣衫如尋常百姓一般,再素雅再普通不過,但也難掩他那張清俊無雙的臉與天生就造就的清貴風流。

日色已經埋入了遠山之後,他卻如一幅清風日朗的畫卷一般,灧灧清華。

蘇風暖揉了揉眉心,暗暗地嘆了口氣,這個無賴,做什么長了這樣一張好看的臉。

葉裳見蘇風暖一臉郁郁地走來,眯了眯眼睛,閑閑淡淡地看著她,「怎么來得這么晚?」

「遇到打劫的了。」蘇風暖說。

葉裳瞅著她,「哦?什么人敢打劫你?」

蘇風暖看了他一眼,不答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兩盞燈上,蹙眉,「怎么又是鴛鴦燈?」

葉裳淡淡地說,「除了做這個,我不會做別的。」

蘇風暖一噎,有些嫌棄地看著他手里的燈。

葉裳將其中一盞燈遞給她,見她不接,他道,「我制了大半日,手被針扎了幾個窟窿。」話落,他攤開手指,讓她看。

蘇風暖果然見他手指被扎了不少針眼,何止是幾個窟窿?她一時無語,「你一個大男人,做什么燈?」

葉裳看著她,「喜歡。」

蘇風暖又是無言。

葉裳將燈塞給她,「我們上山,我還沒吃晚飯,你烤山雞給我吃。」

蘇風暖本來不想接,但想到他滿手的針眼,還是不太情願地接過,嘟囔,「烤山雞麻煩死了,你怎么不吃飯?」

葉裳道,「沒顧上,只顧著做燈了。」

蘇風暖看著手里的燈,不得不說,這鴛鴦燈做的實在漂亮,比兩年前,他送她的那盞鴛鴦燈手藝進步了不知多少。可是這樣拿著,她卻依然覺得燙手,勉強忍著,才不至於扔了。

葉裳抬步走在前面,他步履極慢,一步一步,像是走自己家的花園一般,閑適至極。

蘇風暖跟在他後面,聽著腳步踩在草地上,發出沙沙聲,她越發覺得這五里坡實在靜。

走了一段路,來到半山腰,有一塊大石頭立在那里,葉裳不走了,走到石頭上坐下,對蘇風暖說,「你去打山雞烤山雞給我吃。」

蘇風暖看著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該她伺候他的模樣,不由被氣笑,「你要想吃山雞,自己打。」

葉裳看著她,「我身上的傷還沒痊愈。」

蘇風暖一噎,惱道,「既然傷沒痊愈,不好好吃飯,做什么燈?折騰什么?」

葉裳將另外一盞鴛鴦燈也遞給她,不答她的話,指使說,「將燈掛樹上。」

蘇風暖額頭突突地跳了跳,無語,接過燈,不忿地說,「我是你的丫鬟嗎?」

葉裳微笑,「我沒有丫鬟,只有一個千寒,你要想當我的丫鬟,也還不夠格。」

蘇風暖懶得理他,掛完了兩盞燈,對他說,「你在這里等著,別被狼吃了,我給你去打山雞。」

葉裳「嗯」了一聲,笑意淺淺柔柔,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模樣。

蘇風暖向樹蔭深處走去,想著她哪輩子造了孽,沒積德行善,欠了他。

她轉了一圈,很快就打了兩只山雞,拎著回來時,聽到斜側方有動靜傳來,似乎有人在跑,那跑之人像是受了傷,有淡淡的血腥味,氣息極亂,腳步也凌亂,似乎隨時就會倒下。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像是有人在追,且不止一個。

那人跑的方向,正是葉裳所在的方向。

她擔心葉裳,頓時拎了兩只山雞趕緊折了回去。

她趕到時,那人也跑到了葉裳面前,似乎已經慌不擇路了,當看到葉裳,那人臉刷地一下子白了,踉蹌地倒退了一步。

蘇風暖一眼便認出了這來人的身份,所謂他和葉裳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了。

這人正是易瘋子。

她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碰到易瘋子,他已經沒了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攥著劍,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滴滴答答地流。

這里有兩盞鴛鴦燈,所以,將夜色照得十分亮堂,能清楚地看到他如亡命之徒一般,臉色除了驚恐發白,還一片死灰之色。

蘇風暖放慢腳步,走到葉裳身邊,隨手將兩只雞扔在了地上。

她扔雞的動靜雖輕,但還是將易瘋子的視線轉移了過來,易瘋子看到她,慘白慘白的臉怔了一下,隨即,死灰一般的臉頓時露出驚喜,立即上前兩步,「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蘇姑娘,救我。」

蘇風暖看著他臉色平靜地問,「誰在追殺你?」

易瘋子立即道,「大內侍衛。」

蘇風暖了然,應該是皇上的輕武衛。她看了葉裳一眼,道,「求我沒用,你求他,他願意救你,就救你。他若是不願,那么,你只能被抓了,或者被殺了。」

易瘋子轉頭看向葉裳,臉色徹底死灰,垂下了頭。

蘇風暖也看向葉裳。

葉裳臉色淡淡,看著易瘋子跪在蘇風暖面前,輕笑出聲,「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易瘋子猛地抬起頭。

葉裳看著他,散漫地道,「我府中缺少一名護院的奴才,你若是自願為奴,追隨於我,到死為止,我便救你一條賤命,你暗殺我之事,過往不究。」

易瘋子看著葉裳,聞言連眼神都蒙上了灰色。

葉裳看向他身後,「輕武衛快來了,只要他們到,你還不點頭,別怪本世子不積德行善。黑白無常估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想想你的風美人,是你死了好呢,還是活著好呢。」

易瘋子立即轉過身,對准葉裳叩頭,「求葉世子救命,我發重誓,甘願給你做奴才。到死為止。若違此誓,就讓……就讓風美人移情別戀,改嫁他人。」

葉裳大笑。

蘇風暖也扯了扯嘴角,這誓言聽著好笑,但她卻知道,這是易瘋子能發的最毒的誓了。

葉裳偏頭看了蘇風暖一眼,「你帶著面巾嗎?蒙上臉。」

蘇風暖想著在皇上的輕武衛面前,她的確是見不得人。她即便有面巾,怕是不易容的話,也遮擋不住輕武衛毒辣的眼睛,她身子一閃,躲去了葉裳身後的山林深處。

她的身法極快,幾乎是瞬間就沒了蹤影。

葉裳瞥了身後一眼,她就在他眼前消失,他親眼看著,卻不知她藏身去了何處,連半絲蹤跡也不尋。他收回視線,這時,皇上的輕武衛已經到了,足足有八個人。

那八個人陸續到達,看見了跪在葉裳面前的易瘋子,自然也看見了葉裳。

八人齊齊頓住,對看一眼,拱手,「葉世子。」

葉裳依舊坐在石頭上,姿勢散漫,對著八人道,「你們來晚了一步,沒在碰到我之前抓了他或者殺了他,如今這個人已經是我的奴才,乞巧節後,我會帶他進宮見皇上。勞煩諸位回去對皇上稟告一聲。就說我近日聽靈雲大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留他一命。」

那八人一怔,又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名領頭人道,「葉世子,他就是暗殺您的江湖殺手易瘋子。您可知道?」

葉裳點頭,「知道,若不是認出了他,我還懶得收這樣一個斷了胳膊的奴才。」

八人聞言了然,在京城多年,葉裳得罪的人可謂是數不勝數,但得罪葉裳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以他的性子,但凡誰得罪了他,定然會讓人吃不了兜著走。如今這易瘋子暗殺他,正巧又撞到了他面前,落在了他手里,他自然不會輕饒了他,留他做奴才是輕的,指不定怎么折磨他了。

那領頭人猶豫了片刻,拱手,「既然如此,卑職們便回去復命了。」

葉裳頷首。

那八人不再逗留,很快就下了山,自始至終沒發現濃密的山林里還藏著一個人。

八人走後,易瘋子依舊跪在地上。

葉裳看著他,喊,「千寒。」

千寒應聲現身。

葉裳道,「派人將他送回容安王府。」

千寒應是。

易瘋子站起身,默默地跟在千寒身後,離開了五里坡。

蘇風暖從後山林出來時,便見到千寒帶著易瘋子離開了,易瘋子的腰背似乎一下子就彎了。跟在千寒身後,規矩地走著,胳膊上的傷口依舊滴滴答答地在滴血,他卻也沒理會。

蘇風暖看了一會兒,對葉裳道,「早知道你要收他做奴才,我何必讓風美人卸掉他一條胳膊?獨臂的奴才不太好用。」

葉裳瞅著她,見她臉色平靜淺淡,他挑眉,「若非你卸了他一條胳膊,我還不敢收他做奴才了。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天生反性,最難折服。」

蘇風暖收回視線,嗤笑,「為了你,皇上出動了輕易不出動的輕武衛滿江湖的拿人。如今你又從輕武衛的手里救下易瘋子入容安王府為奴,此事不出一日,便會傳揚出去,以後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再有人若是對你下手,都要好好地思量斟酌一番了。」

葉裳道,「即便這樣,有人興許也是敢的,思量斟酌不代表不敢下手。」

「誠然。」蘇風暖點頭,「所以,你還是要看好你的小命,別太張狂了。」

葉裳伸手撥了撥地上的山雞,催促說,「這山雞挺肥,我餓了,你快給我烤。」

蘇風暖揉揉眉心,蹲下身子,開始給山雞拔毛,開膛破肚,之後又撿了干柴架火。動作之利落,手法之熟練,難有企及者。

葉裳懶洋洋地坐在山石上,靜靜地看著她,在山雞快要烤好時,他問,「你都給什么人在山野里烤過吃的?」

蘇風暖撥弄著山雞,聽著山雞被火烤發出滋滋的響聲,香味四溢,她的臉也被烤的很熱,聞言說,「多了。」

葉裳看著她,「最近一次?什么時候?」

「和靈雲老和尚在靈雲寺後山烤魚。」蘇風暖道,「靈雲寺的素齋太難吃了。」

葉裳彎起嘴角,「再之前呢?」

蘇風暖想了想,「和許雲初,烤了山雞和兔子。他比你強一點兒,至少會自己打獵。」

葉裳彎起的嘴角頓收,冷冷地哼了一聲,「他自然比我強,何止強一點兒?論招惹桃花來說,我更是不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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