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敲山震虎(1 / 2)

粉妝奪謀 西子情 3462 字 202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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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裳睡了半日,午時醒來,恢復了幾分精氣神。

吃過飯後,他帶著千寒和易容的蘇風暖出了容安王府,驅車前往刑部。途經南齊京城最繁華的主街,正巧陳述從紅粉樓出來,與容安王府的馬車碰了個正著。

陳述揮手攔住馬車,千寒見到陳述,立即勒住了馬韁繩,對他打招呼,「二公子。」

陳述側著身子,手搭在車轅上,打量著千寒身邊坐著的蘇風暖,問,「這個人是誰?我以前怎么沒見過?」

千寒道,「世子新提拔的護衛。」

「哦?」陳述探究地看著蘇風暖,打量半晌,也沒看出什么究竟,只是普普通通的樣貌,清瘦清瘦的。他問,「你家世子這些年不是一直把你當做小心肝嗎?身邊除了你,不近外人,如今怎么新提拔了個護衛?」

千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回頭看向馬車。

葉裳從里面挑開簾幕,探頭向外看了一眼,懶洋洋地對陳述挑眉,「你昨夜沒回府?當真住在紅粉樓了?」

陳述點頭,「是啊,不是你說讓我睡不著來紅粉樓的嗎?」

葉裳笑看著他,意味頗深地說,「看來昨日睡的很好了?」

陳述「呸」了一聲,「你腦子里想什么歪的邪的呢?小爺是唐突美人的那種人嗎?昨夜與瑟瑟聊了會天,雨下的太大,媽媽另外給我找了一間房間歇了。」

葉裳瞅著他,「我說別的了嗎?只問你睡的好不好,到底是誰腦子想歪的邪的了?」

陳述一噎。

葉裳大笑,「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話落,他落下了簾幕。

陳述吃噶,心里暗罵葉裳這個混蛋,心眼兒轉的也太快了,他剛剛話雖然沒說出來,眼神可不就是那個意思嗎?他氣惱地又挑開車簾,問,「你怎么突然新提拔了個護衛?」

葉裳靠著車壁,一腿平伸,一腿支著車懶洋洋地坐著,聞言問,「你聽說今日皇上下的聖旨了嗎?」

陳述一直待在紅粉樓,睡醒了就出來了,自然沒聽說,立即問,「什么聖旨?」

葉裳看著他說,「聖旨命我大力徹查東湖畫舫沉船和靈雲大師謀殺案,著刑部和大理寺配合我。」

陳述驚異,睜大眼睛,「竟有這事兒?」

葉裳點頭,瞅著他說,「你素來消息最靈通,可是如今剛在紅粉樓住了一晚上,就如此閉目塞聽。看來紅粉樓的紅袖香粉把你迷的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了。」

陳述猛地咳嗽了一聲,瞪眼,「少扯有的沒的,我剛剛問你提拔這個新護衛的事兒呢。」

葉裳看了蘇風暖一眼,見她微低著頭,板正著臉,神色木訥,真如一名合格的護衛,他笑著說,「這兩件大案交到了我手中,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揣測,轟動不已。我為了小命著想,提拔一個護衛不該?」頓了頓,他說,「不止提拔他一個,只是今日帶出了他一個而已,聽話乖巧。」

陳述聞言不再探究這個新護衛,對他問,「你藏著的那女子呢?」

葉裳道,「走了。」

「走了?」陳述揚眉,「怎么會走了?」

葉裳嗤笑,「怎么就不能走?我容安王府又不是什么香水寶地,她待不慣,我退了熱沒事兒了,她自然走了。」

陳述欷歔,「你不是喜歡她嗎?怎么不留下她?」

葉裳瞅著他,「你問的也太多了。」話落,道,「我要去刑部,是為公務。你的好奇心先收起來。回頭洗洗你滿腦子的香粉味,我還需要你幫我呢,晚上來容安王府再談。」

陳述聞言打住話,正了神色,「咱們這些人,本來以為齊舒金秋會考先入朝,沒想到你卻先了。」話落,放下簾幕,退開身子,說,「行,晚上我去容安王府找你。」

千寒見他退開,一揮馬鞭,向前走去。

馬車走了不遠,陳述揚聲又問,「喂,你那個新護衛,叫什么名字?」

蘇風暖沒言聲。

千寒立即回道,「二公子,他叫千夜,子夜的夜。」

陳述品了品,覺得這名字也稀松尋常,便不再理會,向自己府走去。

馬車走得遠了,蘇風暖才開口,對車里問,「你身邊這些與你有著親近交情的兄弟,都這么難纏嗎?」

葉裳輕笑,「你覺得他難纏?」

蘇風暖說道,「好奇心太重。」

葉裳笑道,「安國公夫人死的早,獨留他自己,連個兄弟姐妹也沒有幫襯的。安國公新夫人卻是個能生養的,嫁給安國公後,至今接連生了三四個子女,他的身份在安國公府雖然是嫡長子,但無母照料,身份實屬不尷不尬。尤其是新夫人所生的子嗣也是嫡子嫡女,他自小在安國公府長大,可想而知,何其不易?但凡有走近他身邊的人,自然都要仔細排查,便漸漸地養成了多疑的性情。」

蘇風暖也隱約知道些安國公府的事兒,點了點頭,對他說,「他人還是很不錯的,昨日,我打馬回城,正逢城門要關,我迫於無奈,闖了城門。無論是向你府里求救,還是像外公府里求救,都惹人耳目,不太妥當。我便向他求救了。這位二公子倒是夠意思,記著靈雲鎮他打馬闖入城差點兒踩了買葯的老婆婆的人情,解救了我。」

「嗯?」葉裳聽聞立即挑開簾子,看著她,「有這事兒?怎么昨日沒聽你說?」

「忘了,今天見了他才想起來。」蘇風暖道。

葉裳聞言輕哼了一聲,「你有多少事兒瞞著我,我在你心里愈發沒地位了。」話落,郁郁地放下了簾子。

蘇風暖又是無語又是好笑,「你可真不講道理,雞毛蒜皮點事兒,我難道都告訴你不成?」

葉裳不再言聲。

蘇風暖也懶得理他,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了,大雨過後,街道上依舊冷清。

過了一會兒,葉裳說,「陳述喜歡瑟瑟,瑟瑟對他未必沒幾分心思。」

蘇風暖心思一動,說,「瑟瑟比我大一歲,確實也該考慮這事兒了。」頓了頓,道,「不過安國公府是世襲公卿,即便瑟瑟有意,安國公會允許陳述迎娶瑟瑟進門?」話落,又道,「瑟瑟可不給人做妾的。」

葉裳失笑,「你想的倒遠。」

蘇風暖不滿地道,「瑟瑟雖然被我安置在紅粉樓,但人家可不是沒有身份的人。雖然和安國公府不能比,但也不是能給人做妾的,首先我這里就不同意。」

葉裳笑著說,「再說吧,八字還沒一撇呢,陳述到底想不想娶,瑟瑟到底想不想嫁,窗戶紙都沒捅透,說別的太早了。更何況,我娶妻不容易,陳述娶妻,也別想容易。」

蘇風暖噴笑,什么人啊這是。

馬車來到刑部門口,千寒和蘇風暖下了馬車,葉裳挑開簾幕,也下了車,對門口的侍衛道,「我要見沈大人。」

那人連忙說,「葉世子稍等,我去里面通報。」說完,向里面跑去。

不多時,里面有兩位身著官袍的男子從里面走出,一位是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多歲,中等個子,微胖,但人卻十分精神;一位則相較年輕,三十多歲,清瘦,官袍穿在他身上,雖然合體,但看著給人還是有些空盪的感覺面容有些板正,未留胡須,整體神色多肅然。

二人來到後,微胖的官員是刑部尚書沈明河,對葉裳拱手,「葉世子這么快就來了,本官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那清瘦的人是刑部侍郎陸雲千,也對葉裳拱手,笑容內斂,「聽說葉世子昨日大病了一場,今日皇上便交給了這么重的案子。本以為世子會歇上一日,沒想到世子這么快就來了。」

葉裳也對二人拱手,笑著打招呼,「沈尚書,陸侍郎親自出來迎,真是讓本世子受寵若驚。皇命加身,已經接連兩起案子,唯恐不快些徹查出來,再出第三起,實在不敢耽誤。」

二人連連點頭,「最近靈雲鎮實在亂的很,的確該好好查查。」

葉裳笑了笑,「亂的何止靈雲鎮?不過先從靈雲鎮開始罷了。」

二人面容齊齊一肅,沈尚書道,「葉世子請里面說話。」

葉裳點點頭。

千寒和蘇風暖跟著葉裳來到刑部會堂門口,那三人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二人只能就此止步。

刑部會堂內隔音做得十分好,蘇風暖即便有十步之內聽音入耳的武功,也分毫聽不見。她想著果然是刑部。

葉裳在里面大約待了半個時辰,門打開,他當先走出來,對那二人道,「兩位大人不必送了。」

蘇風暖抬眼看去,只見沈尚書的臉有些凝重,氣色沒葉裳來時顯得好,估計葉裳言語間對刑部施加了壓力。陸侍郎面色倒與葉裳來時無二,看不出什么。

雖然葉裳說不必二人送了,但二人還是堅持將他送出了刑部。

葉裳上了馬車,離開刑部,前往大理寺。

容安王府的馬車離開,沈尚書和陸侍郎都未立即回去,而是站在門口,目送著他的馬車明顯前往大理寺。二人面上神情,都有幾分值得人揣測。

沈尚書見馬車走沒了蹤影,他抬頭看了一眼天,道,「這天說變就變啊。」

陸侍郎也抬頭看了一眼天,收回視線,看著沈尚書,道,「葉世子的意思我沒聽太明白,還望大人提點。」

沈尚書也收回視線,看著他,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道,「待我告老,這尚書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你雖為人有些板正,但心里卻如明鏡一般,在刑部多年,不會不明白,還需要我提點什么?」

陸侍郎搖頭,「刑部這些個事兒,自然不需要大人提點了。只是這葉世子,讓人不明白。」

沈尚書看著他,「哦?說說你的不明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