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化成鳳凌然的記憶，永遠的活著。」

蕭兮渾身一涼，腳底升起寒意，直串心臟和大腦，她冷的渾身發顫，手心剛上好葯膏，她就反抓住鳳凌然的大手。「鳳凌然，你把紫晶碎片還給我好不好？」蕭兮的眼睛濕了，心中慌亂的很，她現在知道了，紫衣是鳳凌然的一縷魂魄，可紫衣曾那么鮮活的在她面前，那么用心的教她功夫，那么溫柔的對她好，她怎么也

無法接受紫衣變成鳳凌然的一道記憶。

記憶重要嗎？

重要。

她被巫馬常重傷以後，是奴兒救了她，她也失憶過，很清楚那種想要找回記憶的感受。

可，若要她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找回那些過去的記憶，她寧願一切重新開始。

紫衣是她的師傅，對她那么重要，她無法接受他化成鳳凌然的一道記憶。

鳳凌然手背濕涼，被她灼傷的小手緊捏，她不覺得疼，他都感到疼。

鳳凌然不悅，她祈求的聲音傳到他耳中，令他蹙起了眉，抬眸就撞進一雙含著淚水的眼睛，像針尖一樣，刺痛了他的眸。

紫衣。

鳳凌然眯了眯眼睛，腦中浮起這兩個字，心中忽然很不舒服。

很想毀掉那縷令她在意和哭泣的殘魂。

南華君轉身走了過來，看到蕭兮紅了眼睛，眸中還滾著淚水，直覺就是鳳凌然欺負了蕭兮。

「把東西還給她。」

南華君微冷的聲音不是在和鳳凌然商量，而是命令，他不喜歡命令別人，更見不得蕭兮委屈。

鳳凌然沒理會南華君，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聲對蕭兮道：「若我說不好，你會恨我嗎？」

淚水濕了她的眼睛，鳳凌然的容顏，也漸漸變的模糊，她吸了一口涼氣，淚水掉了下來，他俊美的容顏也立刻清晰，對上他那雙裝著她的黑眸，蕭兮捫心自問。

會恨他嗎？

想恨，卻好像恨不起來。

她有什么理由恨他？那本就是他的殘魂，這些她統統知道。

可是。

一想到紫衣。

蕭兮的心就開始狠狠的難受，窒息的難受。

忽然。

一道淡金色的身影疾飛而來，墨發微亂，綉著鳳圖的袖擺沾了灰塵和枯葉，他來的很急，眼神里都是著急的光澤。

他一來，就四處尋找著，視線掠過鳳輔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閃過吃驚，最終停留在鳳凌然身上。

他運功來到鳳凌然身邊，仿佛沒看到鳳凌然懷中摟著蕭兮，就伸手抓住鳳凌然的一只手臂，緊張的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鳳少棠貼鳳凌然很近，胸膛幾乎要碰到他手臂，自然也就離鳳凌然摟著的蕭兮也很近。

鳳少棠此刻滿心滿眼只關心鳳凌然，他哪里會去想那么多？

「滾開。」

一股強勁的靈氣流過鳳凌然手臂，把鳳少棠震開，他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更不喜歡別人靠蕭兮太近。

鳳少棠被震的雙手發麻，並沒有一點惱怒，反而高興的笑了：「大哥，你沒事，我真是太開心了。」

鳳三長老和鳳二長老瞪直了眼睛，本以為鳳少棠過來，看到自己的父親被鳳凌然重傷，會憤怒的找鳳凌然拼命和報仇。

誰知道……

鳳少棠居然不管自己父親的死活，反倒是去關心鳳凌然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鳳少棠，你眼睛瞎了，沒看到你的父親快要死在鳳凌然手上嗎？你還叫他大哥？你還開心的起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鳳三長老氣的發抖，破聲大罵。

鳳輔不聽到這句話還好，聽到這句話，又嘔血了，他養育了鳳少棠二十多年，雖然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鳳少棠，但他好歹也養了這么多年，也是有苦勞的。

鳳少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才會這樣對他。鳳輔好後悔，當初他養一條狗，也比養鳳少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