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靜默無聲，雙手卻是緊握。

忽然，雲翊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一般，抬起了眼眸。

慕清瀾奇怪的看向他。

雲翊眸子微微眯起，而後轉眸看向了慕清瀾。

「怎么了？」

看他神色有些奇怪，慕清瀾開口問道。

「我一直沒問，你是怎么偽裝成你哥哥的樣子的？」

慕清瀾恍然一笑。

「原來是這個。其實也沒什么，這個是我從小就會的。」

雲翊眸色微深。

「我和我哥哥是龍鳳胎，從小就長得很像，有時候我闖了禍，都會栽贓到哥哥的頭上。」

說起哥哥，還有以前的那些時光，慕清瀾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哥哥也很喜歡欺負我，但是在這個事情上，卻從來都是讓著我。為此不知道幫我挨了多少教訓。」

「後來我們年齡大一些了，就開始有些不一樣，只要仔細看，都能看出我們兩個的不同來。有一次我和娘親抱怨這件事情，她便是給了我一個東西。用那個東西，我的臉容和身材，便是能輕易的變幻成哥哥的樣子。」

慕清瀾說著，便是想起了自己右肩之上的痕跡。

雲翊頓了頓，問道：

「這類偽裝身份的元器，我也見過不少，但卻從來沒有在你身上感覺到。」

慕清瀾神色也認真了起來。

「沒錯，一開始我也以為是一件元器，而且一直覺得就是個普通的偽裝元器。但是後來才發現，那東西的作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不僅僅是你，便是…便是五大學院的院長，也沒有認出來。這一點，還是我去了中元秘境之後才發現的。」

說起這個，慕清瀾就不得不想起當時的一切，包括哥哥最後渾身血跡，墜入深淵的場景。

她心中像是被什么撕扯一般，頓了頓，才努力壓下了心中涌起的悲慟。

「當時，我和哥哥陷入絕境，那深淵，原本是我要墜落下去的，是哥哥最後拉了我一把，將我拉上去，然而自己卻是掉落了下去…。」

她的聲音低沉而壓抑，眼簾微垂，雲翊看不到她的眼睛，卻能感覺到她掌心的一片冰涼。

他上前，將人抱入懷中。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

當初，他只聽說慕清瀾慘死，並未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後來知道她的身份，卻也沒有問過當時的境況。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說起。

慕清瀾搖搖頭，苦笑一聲。

「哥哥為我而死，我再後悔，卻也沒有任何補救的辦法。所以後來…」

所以後來，她便是變幻成了哥哥的樣子，想要將他們兩人的份一起活下來。

最後，直到離開中元秘境，她都是偽裝成了哥哥的樣子。

「其實，被趕出中元秘境的時候，我渾身元脈盡斷，氣海枯竭，的確已經成了一個廢物。所以，在離開之後沒多久，我便是已經無力支撐那東西，又恢復成了自己的樣子。好在，後來的一切，是我爺爺接手。」

「我知道一個廢掉的女子，對這樣的家族而言，意味著什么。何況當時，我爹爹和娘親，已經被殺。我在家族之中，再無可以依靠之人。如果我是哥哥，還能頂著父母親唯一血脈的名號，存活下去。而如果是我自己…」

只怕被發賣了，都未可知。

「好在，除了爹爹娘親和哥哥，爺爺也知道我有那么個玩意兒，便對外宣稱，是哥哥活了下來。」

慕清瀾淡淡笑了笑。

「也是從那一次，幾個院長都沒有認出我的身份，我才知道，原來那東西比我想象中的更強。自此之後，我也就將錯就錯，一直頂著哥哥的名號活下來了。」

「那時候我雖然驚訝，但是並未太過放在心上，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想到，或許，正是因為娘親的身份。」

雲翊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是元器？」

慕清瀾「嗯」了一聲。

「的確不是元器，但具體是什么…我也不太好說，總之，從這幾次看來，只有遇到極大的危險的時候，它才會破開。但是之後，卻又能很快恢復。」

雲翊心中越發詫異。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這樣完美的偽裝身份，甚至遭受了破壞之後，還能完整無缺的恢復？

他眸子微微抬起。

「現在能恢復嗎？」

「應該可以。」

慕清瀾說著，閉上了眼睛。

而後，從她的右肩上，有一股淡淡的光芒，逐漸擴散開來！

當那一層光芒逐漸散去的時候，再次呈現在雲翊眼前的，赫然是另一張臉！

慕清瀾吐出一口氣。

那東西雖然不怎么耗費力氣，但是她之前經歷太多，身體之內損傷嚴重，現在能恢復，已經算是不易。

她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了雲翊眼中的自己。

「嗯…」

她忽然撤離了雙手，頭微微後仰，咬了咬牙，才干笑一聲：

「雲翊，你不覺得…看著我哥哥的臉這樣，有點奇怪么…」

反正，她真的覺得挺奇怪的…。

雲翊的手已經托住她的後背，不容她逃離。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終究是你。」

話音剛落，一道轟鳴之聲，驟然傳來！

慕清瀾一驚，立刻扭頭看去，卻是看到一道黑紅身影，出現在眼前！

帝千絕雙手抱臂，斜斜靠在石壁之上，正看著他們！

他的目光幽深，眼底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紅，在這樣的場景下，周身氣息越發奇詭妖異。

「呵，看來，本殿來的不是時候？」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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