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族。
一切看上去和平常沒有兩樣。
然而,在元族的祖祠之外,幾個長老卻站在一起,面有憂愁。
「自從萬神盛會結束,族長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祖祠,到現在也沒出來。你們說,族長到底是怎么了?」三長老元宜康問道。
「誰知道…唉,畢竟這事兒鬧得太大了…」大長老元成和輕嘆一聲,也頗為無奈。
二長老元良州皺著眉頭看了二人一眼:
「可是族長一直在里面待著,也不是辦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族長決斷。你們看,這到底該怎么辦吧。」
元良州雖然平時和大長老和三長老互相看不慣,不過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倒是暫時將這恩怨擱置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們也一直在共同想辦法,想要請族長出來。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
「族長進去的時候,就曾經交代,沒有要事,不得打擾。」元成和皺眉說道。
「那難道真的就這樣繼續等著?」元良州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但看二人神色提醒,又立刻壓了下來。
元宜康雙手交疊,無奈搖頭。
萬神盛會對族長的打擊,似乎格外的大。
要說,和元亦宣他們全都徹底了結了恩怨,劃清了界限,對他們而言,是損失不小。畢竟那邊還有慕凌寒和慕清瀾兩個神品血脈。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族長這么長時間不出來,的確有些不對勁。
「算了,再等等就是。族長之前不是已經交代,務必要加強戒備嗎?先做好這些,該出來的時候,族長自然會出來。」
元成和終究是大長老,關鍵時候說話還是很有分量。
元良州雖然心中有些不服,但到底沒在多說什么。
…
祖祠之內,一片安靜。
元睿禮站在大殿中間,一動不動,似是成了雕像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無數閃爍著瑩瑩光輝的命牌之上,眸色深沉。
他似是在看那些命牌,又像是在透過那些,看別的東西。
良久,他才終於長嘆一聲。
肩膀微微塌下,身形竟是有些佝僂。
看起來,竟似乎蒼老了許多。
「睿禮不肖,愧對列祖列宗。」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聽來令人心中發顫。
「二十年前,沒有教好亦宣,逼得她不惜損毀自己的神品血脈,也要和家族決裂。二十年後,更是錯過了慕凌寒與慕清瀾…」
提到這幾個名字,他的心微微一抽,忍不住握緊了袖中的手。
「…諸位先祖將元族交於我手,睿禮卻未能完成囑托,實在萬分愧疚。」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這么多年,他一直以為是元亦宣太過自私任性,為了一個男人,叛出家族。
但是,之前和慕清瀾他們對峙,並且徹底的決裂之後,他卻猛然發覺,自己並非是一點錯也沒有。
「若是當初,將事情的緣由,和亦宣說清楚,或許她不會做出那個決定…可現在,說什么也晚了。」
元睿禮閉上了眼睛,遮去眼底翻涌的波瀾。
其實不是他忘記說了,而是…先祖早就立下了規矩,只有歷任的族長,能夠知道這件事情。
那時候他一時猶豫,便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現如今…
「先祖,那些人…就是您當初的擔憂嗎?」
元睿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正在此時,他身前,那放在最頂端的命牌,忽然微微一顫。
那正是當初元族先祖的命牌。
元睿禮瞳孔震顫,渾身血液都似乎僵住。
這是…終於快要爆發了嗎?!
他死死的盯著那命牌,但是之後,那命牌卻是又恢復了平靜。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元睿禮的心卻無法安放下來。
他沉默許久,終於道:
「睿禮必定竭盡全力,哪怕身死魂滅,也必定不負先祖所托!」
說罷,他轉身離開。
「吱呀——」一聲,大門終於打開。
元成和等人聽到動靜,立刻看了過去,露出喜色:
「族長——」
「立刻派人去請慕凌寒和慕清瀾。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們相商。」
元睿禮大步流星的走出,第一句話就讓幾個長老傻了眼。
請慕凌寒兄妹來?
族長到底是怎么想的!?
「族長,咱們不是已經和他們——」
元宜康剛剛開口,元睿禮便警告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