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問題是，那河水太過恐怖也太過神秘，不光是殷無流，沒有人覺得那「河水」還能夠被收取，所以也沒有誰會朝這個方向去想。

不過殷無流現在倒是漸漸的抓住了重點，眼下最關鍵的地方，顯然還是那水晶瓶內的黑色河水。

傀襄看到殷無流，開始認真打量起那「河水」，他也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只不過連殷無流都沒有朝「河水」方面想過，他當然更加想不到了。

其實他最希望能夠讓殷無流，盡快出手對付左風，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實際上殷無流何嘗不著急，如果有能夠擊殺左風，又不讓自己落入險地的辦法，他會毫不猶豫的運用出來。

可是現在左風等人外圍那些空間縫隙，還在逐漸的愈合當中，雖然有些已經愈合了，可是還有一多半都還沒有恢復。

如果現在那些縫隙全部恢復，殷無流就算是不用之前那種暴力的手段，也一定要給蝕月暗曜一定的壓力，加速左風等人的滅亡。

在殷無流心中焦急的時候，左風也在爭分奪秒的努力中，他當然也很清楚，周圍的那些縫隙消失的時候，就是殷無流要玩命的時候了。

在別人看起來從容不迫，甚至十分瀟灑的左風，真實情況卻是有苦自知。

在半獸化的時候，左風的肉體被提升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水平和層次。只是最後半獸化的弱點被傀襄發現，月宗武者加以利用不斷的向自己身體內注入精血。

若非左風悄悄陰了殷無流，反過來利用了對方的獸血精華，直接打破了半獸化的狀態。

如果從表面上看，左風的半獸化是徹底失敗了，甚至如果沒有他服用那顆中品復體丹，他的這具身體可能會徹底崩潰。

可實際上半獸化的改造，卻並不僅僅是表面上能夠看到的，更多的還是在身體的深層次上改造。

心臟、血管、骨骼、經脈等等這些，其實相比於之前都有了巨大的改變。只是這種改變比較深，深到了連現在的左風，都很難察覺到的程度，而不是向之前外形那種無比張狂的改變。

不過這就好像是種子一般，潛藏在土壤當中，一旦溫度和濕度適合的時候，它便會敲敲敲的萌芽。

左風的這具身體，如今就具備了半獸化的「種子」，一旦滿足了某些特殊的條件時，他自然而然會迎來新的改變。

而且不會再是那種半吊子的半獸化，還有著精血排斥的嚴重缺陷，但是最終能夠改變到什么程度，沒有任何人知道。

如此說來左風半獸化是有著莫大好處的，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如今是要同時催動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

那朝陽雷炎的力量自不必說，在運用的時候他甚至要從身體當中，慢慢的釋放出來，每一點都必須要在他的控制中才可以，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失控。

另外一邊的滅靈，在利用他的這具身體，控制著那些從冰魄中抽取出來的極寒之力。這部分極寒之力雖然沒有進入到身體，可是冰蛟在運用的時候，左風的身體卻必須要在附近，滅靈不可能做到遠距離操控。

如此一來，現在的左風等於同時要承受著，兩股截然相反，同時又都非常極致的能量考驗。

其中一股力量倒是還沒有什么，可是在自己通過朝陽雷炎凝練的陣法，與冰蛟通過血脈之力構建的冰封空間陣法，稍微有一絲接觸的時候，那部分擴散開的力量，左風感覺自己頃刻間都會丟掉小命了。

好在左風控制著朝陽雷炎還算小心，好在冰蛟滅靈對自己也並無惡意，所以左風雖然如同身處驚濤怒浪當中，可是卻仍然還是安全的。

至於旁觀的奉天皇朝武者，他們一個個倒是表現的十分興奮，畢竟左風如今動用的是如此驚人的能量，這讓眾人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又能夠多出幾分信心。

紅藍兩色的光芒，就如同兩種最為美麗的顏料，在左風的手指勾勒中，不斷的描繪出各種各樣的「圖案」來。

乍一看上去，左風好似正在隨意的塗鴉，紅藍兩色的光芒交織到一起，感覺上十分混亂。

然而看著看著，有的就開始發現，兩種光芒交相輝映中，竟然有種契合天地至理的感覺。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一處位置，曾老一直在默默的觀看著，某一個瞬間他突然身體顫抖，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這一刻的曾老，忽然有種自己與這片天地，達成了一絲聯系的感覺。而這種聯系並非實質，有些像是精神上的聯系，又好像是靈魂與這天地完成了某種神秘的溝通。

從曾老研究煉器開始，率先接觸到的就是陣法，他將修行的時間和經歷，都放在了研究陣法上。就在剛剛那一刻，他忽然好像明白了自己也要追求的是什么，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好似真正觸摸到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