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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蕭——」

紅塵客的意識雖然恢復了一些過來，但並沒有完全的恢復，還是受那驅除不掉的血剎魔氣影響著，控制著。

只是說，暫時的恢復了一些意識罷了。

他的聲音，變得很是沙啞滄桑了起來。

「快起來，好徒兒，你快起來，快起來啊——」

秦蕭看著急切的紅塵客，也還是站了起來，只是心里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滋味，說不出來的愧疚感。

「你是為師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其實我早就不配做你的師尊，只是你秦蕭很念師恩，才會一直認我這個師尊罷了。」

「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資格了，我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罄竹難書，罪該萬死啊。」

「秦蕭，這不怪你，完全不怪你，你不必自責，不必愧疚。」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吧。我命該如此，也早該認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很好了，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

「但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難過，更是感覺沒臉見你。」

紅塵客看著秦蕭，一臉鄭重的說道著。

秦蕭搖了搖頭，道：「師尊，你說什么呢？你一日是我師尊，那就永遠是我師尊。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不管怎么樣，你都完全有資格是我秦蕭的師尊。」

「是我做的不夠好，是我沒有解決好天驕，所以才會讓他如此的對待了師尊，讓師尊落得如此的田地，弟子怎能不愧疚啊？」

紅塵客搖了搖頭，道：「秦蕭，我知道，這真的不管你的事情。」

「你做的沒有錯，你也不想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能說他天驕太瘋狂太邪惡了。」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這是我的命罷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世間生命無窮無盡，比我慘的多的是。」

「這件事情雖然並不是我主觀意願想做的事情，但這就是命，我認了。」

「我該死，罪不可恕啊。」

「所以，秦蕭，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尊的話，那就幫下為師，送為師一程吧。」

「如此的活著，為師生不如死啊。」

不不不——

秦蕭搖了搖頭，雖然他心中想到了這條路，可是真的要走這一條路的話，他一時又難以決擇的下來。

要殺師尊嗎？

讓他秦蕭如何下的了手啊！

這件事情，也並非是師尊本意的，他也是受到了血剎盟的迫害，才落得如此的。

殺師？

那是何等有違常倫，禽獸不如的事情啊！

「秦蕭，你聽我說——」

紅塵客歇斯底里的對秦蕭說道：「不管怎么說，不管有千萬種理由，為師的手上的確是沾滿了無數無辜人的鮮血。」

「還有無數鴻蒙宇宙的生命，都死在了為師的手上。」

「與其讓為師死在其他人的手上，那倒不如讓為師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你今天若不殺我，你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你秦蕭是仙域的英雄，是天下的英雄，是該堅守著正氣。」

「為師意識恢復的那一刻，就抱了必死之心，為師又何顏再活在這世上啊？」

「活著，那比死還要痛苦一千倍一萬倍。」

「秦蕭，就算為師求求你了，你就成全為師吧，給為師一個了結，一個痛快吧。」

「能死在你的手上，現在是為師唯一的心願了。難不成，你連為師現在唯一的心願，都不能夠滿足嗎？」

「我現在，只求一死，只求一死啊！」

「來吧，秦蕭，不要猶豫了，殺了為師吧。」

「給為師一個痛快，也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秦蕭看著紅塵客，鼻子一陣酸楚。

他想要哭，但他知道他不能夠哭。

真的要親手弒師嗎？

恩師如父啊，殺師那不等於是殺爺？

好你個天驕，這一切都是天驕的陰謀，天驕的手段啊。

天驕是想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這陰影之中，一輩子都得不到解脫。

好陰毒的手段啊，真是好陰毒的手段。

這一招，的確是讓秦蕭很是難度，絞心的痛啊。

怎么辦？

他真的要對自己的師尊下殺手嗎？

他真的要背負著弒師的罪名嗎？

可是不殺，那又如何對的起那些死去的人呢？又如何對的起師尊呢？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啊，做弟子的，怎么能夠不成全他呢？

很亂，真的很亂，秦蕭一時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的決擇，如何來做這件事情。

「秦蕭，快拿起你的劍來，對著為師刺過來。」

「只需要一劍，只需要你輕輕的刺一劍，給為師一個痛快，一個了結。」

「快來，你快來啊！」

紅塵客再次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喊聲出來，是對秦蕭最後的哀求。

聽著這痛苦無比的聲音，秦蕭實在是不想再拒絕。

手中一動，開天劍握在了手中，往前一挺，對准了紅塵客。

看到秦蕭拿出了劍來，紅塵客臉上才露出了幾分笑意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笑意，最後的欣慰，最後留在人間的一抹陽光。

他以如此的姿態來迎接碰上死亡，迎接著他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