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准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半小時。
實在是不能指望索馬里政府軍炮兵們的效率。
拖著一門152毫米口徑重型加農炮的牽引車離開了駐扎在弗拉俄比部落的營地,一路顛簸的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也就是連十公里都沒有,全程龜爬。
兩個妖女靠在一起,眼皮子漸漸下垂,就像互相傳染似的挨個兒打著呵欠。
啤酒喝完一箱,鹵菜炸物一掃而盡,只剩下小半包帶殼紅皮花生,還有有一顆沒一顆的剝著,李白的耐心漸漸耗盡。
反倒是吃飽喝足的巴祖依舊精神抖擻,他是來救價值兩頭牛的親妹妹,自然是早早的睡過一覺才過來,准備夜襲胡達部落,這會兒完全不犯困。
嗡!嗡!
手機微微動震了一下,畢竟夜深人靜,提示音能夠傳出很遠。
李白拿起一看,姍姍來遲的炮兵總算抵達了目的地,距離胡達部落約18公里,開始將152毫米口徑重型加農炮就地展開。
因為只有五發高爆榴彈還包郵,所以連彈葯補給車都不需要,就一輛孤零零的牽引車拉著重炮,裝有炮彈的彈葯箱直接扔在牽引車上,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走了!」
李白甩了甩手,示意洪璃小妖女收拾滿地的垃圾。
防潮墊,啤酒瓶,包裝袋和包裝盒都是要帶走的,一方面是為了環保,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留下什么痕跡。
都提前說好了,這一次的黑鍋由恰卡的堂哥卡莫·奧薩卡少校來背,不然5500美元就買五次炮擊,哪怕是152毫米口徑榴彈,簡直就和明搶沒什么分別。
土黑巴祖依舊牢牢記得緊跟在李白身側,砍刀插在腰後,斜挎著弓箭,雙手握著長矛,全副武裝。
因為是暗襲胡達部落,有沒有火器並不重要,這些冷兵器倒是沒什么問題。
兩個妖女則遠遠的吊在後面,她倆負責掃平意外。
沒辦法,不論是清瑤妖女,還是洪璃小妖女,起步就是大妖,破壞力太大,不好控制,所以只能讓她倆負責墊後。
胡達部落內的幾堆篝火已經漸漸黯淡了下來。
從夜幕中走來的人影在跳動不休的火光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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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著四只木籠子的兩個土黑剛剛換過班,守夜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直接躺在地上,或者靠在木樁上,呼嚕聲震天。
這里是他們的部落,邊上又有篝火,附近的各種野獸早已被獵殺的所剩無幾,哪有什么野獸敢湊過來找死。
「呲呲!呲呲!呲呲!」
關在其中一只木籠子里的華夏大學生郝漢發出輕微的聲響。
哪怕之前強打著精神,這會兒又累又飢,早已經精力不濟,女學生含含糊糊地回應道:「憨批,吵啥子,老娘要困嘛!」
「曾淇,曾淇,快醒醒,別睡了,趕緊繼續想辦法啊!」
不幸落入絕境的郝漢極力壓低著自己的聲音,滿滿的求生欲讓他睡意全無,一點兒都睡不著。
女學生勉強抬起猶如灌了鉛般沉重的眼皮,打著呵欠沒好氣地說道:「你個憨批,老娘都困死了嘛,能想個屁的辦法,你要是想到了,趕緊去做。」
她有氣無力的看了看左右,接著說道:「都跟你說了,如來佛祖他老人家不在服務區,你喊破喉嚨都沒有用。」
能想的法子早就想了,眼下又困又餓又累,一點兒精神都打不起來,哪怕此時此刻放他們走,恐怕也跑不了多遠。
「一定還有辦法,再想想,再想想,老天爺保佑,快點兒出現奇跡!」
郝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雙手合什的喃喃自語。
女學生曾淇已經絕望,苦中作樂地說道:「呵!憨批的意思就是憨娃是個逗批,你這樣有個卵用噻?難不成這會兒突然冒出個人,擰斷那兩個王八蛋的脖子?」
「絕對不能放棄希望,說不定真的會……呃!老天爺在線嘍!」
郝漢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看守他們的那兩個土黑青年。
不知何時,其中一個土黑子被人捏住脖子提了起來,兩眼直翻白,手腳無力的抽搐著,張大了嘴,卻吸不進半口氣,也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聽到郝漢的話,女學生曾淇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瞌睡蟲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目瞪口呆地說道:「俺,俺,的老,老天,爺喲!」
那個誰誰誰真的顯靈了,真的擰了土黑子的脖子,還咔咔作響,眼見著就要活不成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另外一個土黑子仿佛有所察覺,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揉著眼睛,起身張望幾眼,然後繼續睡,可是還沒等他來得及看清楚,就聽到突然嘣一聲輕響,一支箭狠狠的貫穿了他的脖子。
「嘎嘎嘎!~」
中了箭的土黑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死命的蹬腿翻滾撲騰,在作最後的垂死掙扎。
郝漢這才看清楚,捏住土黑子的那人身邊,還站著一個渾身烏漆麻黑的土黑子,手上正捏著一張長弓,箭是他射的,隔著十幾步,精准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