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康坐了下來,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再過一陣子,你就可以出去了。」
王老頭打算把這個消息提前告訴給弟弟。
在解開黑封皮軟面抄里面的秘密後,他便通過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的關系,替弟弟向法院啟動再審程序,准備改判。
盡管走了捷徑,在流程上卻依然合理合法,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王平康因為行賄而入獄,但是由於遭人設計陷害,原來的量刑便有些過重,需要糾正重判,算上已經蹲的這些年,估計能夠很快得到釋放。
至於國家賠償,那是不可能的,王平康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過錯,之前那幾年牢也不冤枉。
「出去?」
王平康有些驚訝,自己就算表現良好,申請到的減刑加起來最多也只有半年,想要出去依然還早的很。
王老頭一臉平靜的說道:「你的案子有隱情,我找到了證據!」
他早已經激動過了,眼下也沒什么好再激動的。
「什么?隱情?哥,你不會?」
說到這里,王平康突然閉上了嘴,他看了李白一眼,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不會什么?你哥我堅持了這么多年,還會臨老了晚節不保?放心,是真憑實據,合理合法!」
王老頭重重一頓手中的拐杖,對弟弟的懷疑不屑一顧。
「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平康依然被蒙在鼓里,他並不知道監獄外面的湖西市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你被人陷害的!無欲則剛,你越是想要撿便宜,越是會被人利用,從頭到尾正正經經的做生意,誰能坑到你?」
王老頭說這話是有底氣的,沒有證據就想坑紀委書ji的弟弟,特么的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呢!
要不是證據確鑿,王老頭也不會親自把自己的弟弟拿下,落到他手里,總比落到別人手里強。
在某種程度上,王老頭狠下心腸大義滅親的舉動,不僅保護了弟弟,也同樣讓別人對他無機可趁。
「陷害的?」
王平康瞠目結舌,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貪心不足,拿錢開路,卻沒想到還有另一層原因。
「沒錯!」
王老頭說出了幾個關鍵的人名,還有其中的關系,聽得弟弟王平康漸漸面如土色,如同篩糠般顫栗不停。
人心險惡,防不勝防,這場圍繞王平康的陰謀背後,竟然隱隱直指當時任紀委書ji的王平安。
要不是王老頭當機立斷,恐怕也要被牽連。
「他們,他們……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他們是朋友,竟然如此陷害我!」
王平康漲紅了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些背叛和陷害自己的人剝皮拆骨。
「不用想了,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如今塵埃落定,壞人難逃法網,王平安的心如止水,也沒什么好生氣的。
有些人恐怕得老死在監獄里,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算起來,他們比王平康要慘多了。
「哥,謝謝你!」
王平康從未怨恨過王老頭,哪怕是對方親手把自己送進監獄,也不曾有過一絲怨恨。
有一個當官的哥哥,而且還是手握權柄的紀委高官,王平康十分清楚,自己決不能拖哥哥的後腿。
在事發之後,他十分愧疚,大概也能夠猜測到哥哥退下來與自己的事情多半有一定關聯,畢竟當時干部年輕化政策剛剛推行沒多久,連任還是退休都還處於可選擇的范圍內。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小子,他把證據找來的。」
王老頭轉過頭,向李白示意了一眼。
搭乘順風車的另一層用意,就是告訴李白,自己和王平康欠他一個人情,很大的一個人情。
十年刑期的判罰還不至於抄家沒產,繳納了罰金後,王平康的產業仍在,在小輩們的經營下,也算有聲有色,再加上王老頭自己在政界留下的一些影響力,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都能夠給李白提供更多的選擇和機會。
就算哪天不想當醫生了,起碼在湖西市的地界,是絕對不用擔心沒飯吃。
對於年輕人來說,機會與選擇,往往比金錢更重要。
「啊!他?」
王平康一臉驚訝地望向哥哥身邊的李白。
這個年輕人的存在感很低,似乎很容易讓人以為是王老頭的隨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