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南村的天色已經完全放亮。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村子里的寧靜,七八輛自行車簇擁著沖進村里,一陣緊急剎車,跳下幾個橫眉豎眼的家伙。
「mmp的,那些有錢的外鄉佬兒在哪兒?」
「怎么沒看到車?不是說坐車來的嗎?」
那幾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有早起的村民提著農具從家里走出來,看到他們,忍不住大聲問道:「喂,你們誰啊?」
村里的各家各戶低頭不見抬頭見,基本上都是熟人,很容易分辨出眼生的外村人,這些推著自行車大呼小叫瞎嚷嚷的家伙,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路數。
「去去,沒你什么事,少管閑事!」
「看什么看?再看就揍死你!」
這些不速之客中當即有人擼起袖子,作出威嚇動作。
那個村民嚇得連忙慫了回去,緊緊的關上門,壞蛋進村了啊這是?
「去找找,一定還在村里,今天非得把這些外鄉佬榨出油來不可。」
「看准他們的車,碰上一下,至少五千!」
「瞧你那出息,沒兩萬,決不松口,要發財了,哈哈。」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在村里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起來,尋找那些外鄉佬的蹤影,趁機發一筆橫財。
剛鑽進巷子,就見前面白壓壓的一大片,就見一群大鵝將巷子里堵得嚴嚴實實。
「操!誰家的鵝?把路堵了還能讓人走嗎?有沒有公德性啊!」
叼著煙頭,亂蓬蓬的頭發不知多久沒洗的家伙指桑罵槐地在原地直蹦,卻硬是沒敢上前。
除非有飛檐走壁的功夫,不然根本過不去。
那可是大鵝,十只鵝就能頂一個人,二十只大鵝輕松蹍壓一個成年人,巷子里的鵝群絕對不止一百。
刺耳的聲音在巷子里回盪,卻沒有人回應,所有的門都是關的緊緊的,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
但是鵝群卻做出了反應,擠作一團的大白鵝們緩緩向他涌來。
「哎,哎哎!誰家的鵝啊,不出來管管,這是怎么回事?再不出來,我就要弄死它們啦!」
數量龐大的鵝群就像潮水一樣沖過來,那人只好連連倒退。
嗯啊嗯啊嗯啊……大鵝們仰首挺胸邁開大步,一路前進,發出驕傲的鳴叫。
「卧日……連南村怎么會養辣么多鵝?喂,爛娃,你也跑回來干啥。」
被鵝群趕出巷子的那個家伙狼狽逃出來後,隨即愕然發現其他人也同樣踉蹌著跑了回來。
「還說我,你又是怎么回事?」
「特么邪門啊!」
「什么,難道你們也是?」
「也是啥?啊!鵝!鵝!鵝!」
駱賓王《詠鵝》「……曲項向天歌……」的後文到底還是沒有出來,這些不速之客集體驚疑不定的望著彼此身後,一群又一群大鵝堵住了所有的路口,將他們逼進了村子中央的小廣場上。
每個人都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連南村的這個場面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丘吉爾!上啊!」
西邊傳來一聲吆喝。
南邊緊接著又有人在喊:「羅斯福!進攻!」
自古福無雙至,卻有禍不單行。
第三個方向又被「希特勒」領頭的鵝群給堵了個正著,村里人壞的很,讓家里的鵝打頭陣,哪怕傷亡幾只鵝也沒關系。
「希特勒」頭鵝的主人家姓海,所以它又叫作海·希特勒,光這名兒就特別押韻。
無賴漢們發現自己被鵝群包圍了,放眼過去,連巷子里都擠滿了鵝,一個個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
一陣驚惶失措的鬼哭狼嚎響了起來。
「卧槽!」
「這些鵝都瘋了嗎?」
「啊!沖出去,啊啊啊啊!好痛啊!」
在無遮無攔的小廣場上,只一波流,就把這些壞家伙給蹍壓了,成群的大白鵝如潮水般從他們身上覆蓋了過去。
鵝喙一探一擰,留下來的青紫印連十天半個月都消不掉。
在轉眼的功夫,就沒有一個人樣了。
站著目標太大,每次試圖站起來,卻很快就會被鵝群沖倒,。
這些撲街貨終於學了聰明,在地上作王八爬,沒想到還挺有天賦的,一個個爬的飛快,連自行車都顧不上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頂著遍體鱗傷,終於溜了出去。
「哎呀媽呀,太邪門了,這些鵝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