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斤這樣一說,不但是床上的年輕男子,就連他的老婆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按步就班的人。
不喜歡破壞規矩,也不喜歡別人破壞規矩。
當然,最好奇的還是他們的女兒--王小魚,這個丫頭雖然十五六歲了,但一直在漁村生活,見識相對少了很多,加上父親一直不和她過多說這位哥哥的事情,此刻提起,自然是聽的聚jīng會神了。
王三斤見自己的話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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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拿起那已經被抽掉一大半的煙包,准備繼續借煙消愁,卻聽到了正前方傳來的馬達轟鳴聲。
聲音很大,抵得上好幾艘王三斤的船發出的聲音。
「怎么會?……」
王三斤拿著煙桿的手一抖,差點掉進水里。他轉過身,朝著前方望去,只見一條比自己船大上幾倍的船從更深的海里開了過來。
那船的速度極快,沒一會兒就到了近前,王三斤眼睛微眯,看清了船和站在船上的幾個人。
船身是大紅sè的,很新,應該是重新刷過油漆。船頭和一側各用白sè的油漆寫著海鳴1號幾個大字,特別是在周圍的小船襯托下,顯得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船上的人他認得,那個帶著草帽、穿著背心的男子,是同村在村長家工作的,還有一個則是村長的公子。
他正靠在太師椅上,面南背北的吹海風曬日光浴,其余的幾個人正在低頭忙活。
王三斤眼睛往下一看,登時眼熱,心里激動起來,那可是整整一大網魚。
膘肥肉滿,異常活躍,好些還不甘被擒的命運,在漁網里奮力扭動身軀,想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
這么多……
王三斤咽了咽口水,我的乖乖,可抵得上我這輩子捕的了。
大船從王三斤的船只不遠處經過,走到只剩船尾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才看到王三斤。
他十幾歲的模樣,留著酷炫的發型,身材高挑,穿著短褲和背心,不像出海捕魚,倒像來度假的。
「王叔,打漁呢!」
他沖著王三斤揮了揮手,並沒有起身。
王三斤卻慌忙的從船艙里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好孩子,代我向你爸問好啊。」
因為船速極快,一句的功夫已經開出老遠,那少年並沒有聽清王三斤的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去看他了。
王三斤不在意太的態度,他的心和眼全被那大船上滿滿的魚給占據了。
家里,可等著魚下鍋呢。
抬頭看了看大船駛來的方向,他又怎不知越往里越能打到魚。若是他的船也像村長家的那么大,恐怕也不會一連幾天都喝西北風了吧?
這個時候,他完全拋卻了曾經幸福的宣言。
王三斤的船小,而且又沒有足夠的燃料,在海里,往里多走一分就多一分危險。現在這個位置,是他以往走的最遠的地方了。
猶豫了一會兒,又想到等在家里妻子殷切的眼神,還有自己的女兒,王三斤決定拼搏一把,雖然他一直都是個規規矩矩的人。
或許,因為有人先破壞了規矩。
收起了漁網,重新發動機器,王三斤駕駛著自己的小船向更深的海域出發。
常年在海里生活的人知道,大海和陸地一樣,是分區域的。
陸地有平原,山脈、丘陵、盆地和沙漠,不難辨認,但是大海……
王三斤才向前走了二十分鍾,就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剛才肉眼能看到的其他漁船,此刻早就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海面和更加湛藍的海水。
當他發現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心里突然有些默認的慌亂,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一定要打到魚的信念給代替了。
我不求打到想村長他們那么多,只求以前那么多……比那多一些更好。
王三斤雙掌合十祈禱了一下,重新將有些破舊的漁網撒進了海里。
緊接著,他又去摸掛在腰間的煙袋,和之前不同,這次純粹為了壯膽。
等了半個小時,漁網卻絲毫沒有動靜,王三斤只得繼續前進,如此換了幾個地方之後,他的小船又向前前行了很長一段距離,只是煩躁不安的他沒有注意到罷了。
若是這一網還沒有撈到就回轉。
就在他的耐性像煙包里的煙絲一樣被消耗干凈,依然沒有任何收獲,他一臉懊惱又帶著些許憤怒的去拉漁網。
那是什么?
忽然,他的眼睛被遠處的景象吸引。
白茫茫的霧氣中冒出了一個黑點,逐漸的放大開來。王三斤心里一緊,怒氣被驚恐抵消,背脊絲絲發涼,彎著腰站在了原地。
黑點速度極快,片刻就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