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時光如梭,歲月荏苒。
又有人說,度日如年,難如登天。
那現實又到底是怎樣的呢?
「這是第二天了!」
吃飯時間,食堂一片喧囂,角落里一張桌子前。圍坐著一群人,一個很是年輕,卻看上去一臉囂張的少年,望著對面的人低聲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那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一臉堅毅,眼神從容平靜,只是目光深處,卻有絲絲憂愁。
正是杜立陽和蕭史兩人。
「是啊!」
杜立陽叉了一根水煮白蘿卜扔進嘴里,胡亂的嚼著。
「那樣的環境,子明又這么年輕,真擔心他熬不住!」
唉!
蕭史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筷子扔進盤中,一臉煩躁。
他昨晚想打電話給家里,找人幫忙,可根本就打不了。和杜立陽一說,沒想到一向厲害如他,對於電話的事情也是苦笑著搖頭。
他的權力,也僅限於這一畝三分地,想和外界溝通,簡直痴人說夢。
「更重要的是……」
杜立陽指了指面前的餐盤,語氣沉重的說道:「拋開別的折磨,子明可是兩天滴水未沾了。」
「他們……?」
蕭史一驚,脫口而出道:「那里還不讓吃東西嗎?」
杜立陽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認識的人很多,雖然不能立刻將陸子明救出來,但探聽他一些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根據禁閉室外看守的獄警說,沒有接到命令,不准給里面的送任何東西,哪怕是一碗水也不行。
「誰下的命令?」
「監獄長!」
杜立陽得到這個消息,心里一沉,監獄長輕易不過問這些,但若處罰起來,卻是嚴格的緊。
按照規矩,一般的犯人每天吃三頓,進了那里面的一天吃一頓。
而陸子明犯了這么嚴重的錯誤,不給東西吃,也在情理之中。
兩天不吃東西?
蕭史歪著頭想了一下,若是在外面,兩天不吃不喝,肯定餓的頭暈眼花,更何況是在那個連坐起來都困難的地方了。
「大哥,怎么辦啊?」
蕭史在外面呼風喚雨,進了這里,也覺得無能為力。
「人可以不出來,但飯不能不吃啊!」
杜立陽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會盡全力想辦法的。」
正在這時,一個人從後面跑了過來,因為他又高又瘦的緣故,兩條褲腿跑起來像兩個麻袋似的。
他來到杜立陽跟前,先打了招呼,接著彎腰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好,我知道了。」
杜立陽揮手,等他離開,蕭史才問怎么回事?
杜立陽面sè沉重的開口。
「雷山回來了。」
看到蕭史的神情,杜立陽便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我去找他,說說情。」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蕭史也站了起來,他也想出一份力。
杜立陽輕輕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一個人去就好,人多了,萬一弄巧成拙,再激怒他,子明的處境就更糟了。」
吃過飯,天sè依舊明亮,沒有一絲夜幕降臨的感覺。
杜立陽離開眾人,獨自向前面走去。
他的方向,和昨晚蕭史的方向相同。
只是,兩人的差別完全不一,蕭史是遠遠的就被人往外轟。而杜立陽還沒走到辦公室樓下,兩個執勤的獄警就走了過來。
「呦,杜老大怎么來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笑著開口。
「木子,聽說雷隊長回來了?」杜立陽滿臉笑意的問道。
他心思縝密、八面玲瓏,明知眼前人沒什么話語權,但還是極盡客氣。
「是啊!」
被杜立陽稱作木子的家伙,呲著牙點了點頭,想到了雷山來時的模樣,連忙搖了搖頭,低聲道。
「隊長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就上樓去了。」
「你想見他?」另一個人似乎明白了杜立陽的意圖,嘆了口氣,勸誡道:「杜老大,你找隊長還是改天吧,他現在心情可不好--」
呵!
杜立陽點了點頭,被人揍成那樣,放誰身上也好不了。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但現在卻不能走。
陸子明還在禁閉室里呆著呢,自己可以等,他隨時都會有危險。
想到這里,杜立陽臉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木子,我有急事要見雷隊長,你幫幫忙唄!」
這木子平時沒少受杜立陽小恩小惠,拿人手短,現在杜立陽說話,而且又不是過分的要求,拒絕有些說不過去。
低著頭想了一下,便苦笑著說:「陽哥,帶你上去可以,但一會兒你得自己敲門,我可不想挨罵。」
「行,沒問題。」杜立陽滿口答應。
見他同意,叫木子的獄警轉過身,朝後面樓梯走去,杜立陽連忙跟上。
雷山的辦公室,在二樓右拐盡頭。
木子將他領到地方,便站在一邊,讓杜立陽自己去敲門。
杜立陽知道這人情肯定不好說,但又想到在禁閉室受苦的陸子明,深吸了一口氣,叩響了上面寫著隊長標識的房門。
一聲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陸子明推開了門。
辦公室不大,正對著門口的位置,放著一張棗紅sè的桌子,雷山就坐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