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特殊的經歷,導致陸子明將生死看的很淡。
在他看來,活著盡孝,死了之後不必哭泣。
何況這老爺子也活了六七十歲,也算壽終正寢,更沒有悲傷的必要。
但是一些繁文縟節,卻讓人瞧了心里不舒服。
饒如心一襲白衣,神情黯然,那種感覺,非親眼所見所不能形容。
陸子明看的心情復雜,周圍的人則是紛紛側目,低聲議論。
「這位想必就是陶老爺子的義女了。」
「長的可真夠漂亮的。」
「也不知道嫁人了沒有。」
陸子明迎上去,低聲詢問。「心姐,你這是--」
饒如心抬眼看他,開口說話,嗓音已變得沙啞起來。「雖然我不姓陶,但叔叔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不在了,我要為他守孝。」
頓了下,她又交代。「餐廳的事,麻煩你幫忙照顧,我現在沒有jīng力去處理那些事了。」
「放心!」
看她這個模樣,陸子明也沒說什么,直接滿口答應。「其他交給我,你不要太傷心,免得傷了身子。」
饒如心輕輕點頭,正准備邁步往主樓走,這時,身後的人群一陣喧囂,只聽有人喊道。
「姬家代表前來吊唁!」
姬家的名望地位,遠超現場大多數的人,所以這聲音過後,俱是紛紛側目。
饒如心停了下來,和陸子明一同抬頭望去。
遠遠的,她瞧見一大群黑衣人氣勢浩盪的由遠至近朝這邊走來。
又走進了些,領頭的兩人,一個是花甲之年的老人,頭發灰白,卻步履穩健,眼睛炯炯有神,另一人--
饒如心是認識的,正是那個在街頭上攔下,叫自己媳婦的家伙。
他們身後則有人拿著一只制作jīng美的花圈。
所過之處,行人紛紛自動讓路,有些認識的,則上去打招呼。
姬無憂這小子真是人如其名,沒有絲毫悲痛的樣子,一雙眼睛來回掃射著四周的人物。
突然,這小子雙目猛的一亮,笑嘻嘻快步上前。
「媳婦--」他毫無顧忌,來到饒如心面前,直接笑眯眯的開口。
當著這么多人,他這么一喊,現場那些明白人都大概猜測出了其中的因由。姬家老爺子親自出馬,恐怕還有這層關系。
饒如心本就傷心難過,現在聽了他的話,立刻寒著臉嗔怒。「胡說八道什么?」
姬無憂的話引起了那名花甲老人的注意,他『嗯』了一聲,疑惑的問道:「無憂,這位是?」
姬無憂連忙恭敬回答。「爺爺,她是陶老爺子的義女--」
站在對面的陸子明擰眉打量,這老頭眼睛里不時jīng光閃過,再瞧眼前這浩大的排場,想必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果然,他只是微一愣神,便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望向饒如心,威嚴的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這位,雖然沒有見過,但饒如心卻明白他正是現在姬家的家主,加上他是老人家,不敢怠慢,低聲報出了名字。
「如心--」
老頭重復了一句,嘆道:「好名字啊!--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跟陶老爺子也算是老朋友,算起來,你也該稱我一聲伯父--」
「伯父好。」饒如心立刻說道。
「爺爺--」一旁,姬無憂急忙開口。
她可是自己的媳婦,若這樣叫,豈不是亂了輩分?
看他一臉急sè,老頭楞了一下,知道他的意思,看向饒如心沉聲道:「現在可以這么叫,將來嫁到我們姬家,可要改口嘍。」
姬無憂聽了,嘴巴笑的都咧到耳朵後了,自家老爺子這么說,可是直接肯定了對方的身份。
老爺子當然肯定,眼前的饒如心相貌、體態俱是一等一,加上她陶家小姐的身份,確實不辱沒姬家的門楣。
剛才還不明白,經過老爺子這么一說,周圍人瞬間釋然,這是兩家要結親了。
這個時候,若說饒如心不說些什么,那基本上就定了性,以後再想更改,信服度可就不高了。
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抿了抿嘴chún,語氣低沉,卻堅定的說道:「伯父,這件事情我事先不知曉,還沒考慮--」
她這樣說,無異於在拒絕了,而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拒絕。當然,饒如心也給他們保留了一些面子,否則的話,將會說的更直接。
姬家老爺子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作為大家族的家主,自然不會和一個女孩過不去。
「這件事以後再說,今天我們是來吊唁陶老的。」說罷,便大踏步朝里面走去。
後面的人跟上,姬無憂也沒空多說什么,沖饒如心咧嘴笑了笑,也邁步離開。
饒如心本來已經心力交瘁了,現在又遭遇這檔子事,心里的苦悶可想而知。
「心姐--」
站在一旁默默不語的陸子明拉了下她的手臂,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