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毫不隱藏地表露出自己的難過、絕望和傷痛……

「宮總，我現在說完——」衛缺還是習慣他這副鐵血無情的樣子，原原本本地敘述道，「宮總您放心，葉葉小姐只是受到了一些驚嚇，她整個人平安無事。但是簡嘉寧被子彈射中心臟，失血過多，在急救車趕到的時候，搶救無效……葉葉小姐為此一直哭得很凶，聽現場的人說她一直哭著要去找小寧，要小寧回來……」

宮澤聽罷，心情頗為沉重，頗為復雜。

復雜到涌出了一個不厚道的想法，這個小寧昨天晚上才和她那樣……今天就為她殉身，到底還是有情有義。

然後，衛缺把手機里接受到的圖片，遞給宮澤，「這是現場的一些照片。」

宮澤抬眸，看著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落葉葉緊握著簡嘉寧的手，跪在他身邊，聽著他的心跳，扶著他的額際，嚎啕大哭，淚水漣漣，絲毫不顧及她那滿身殘敗的污血……

不知怎的，他驀然鼻頭一酸，有要落淚的沖動。

但他狠狠地逼退了回去，沉聲吩咐道，「衛缺，立即去做這兩件事！第一，抓不到那個凶手，別讓他們回來見我！第二，處理好簡嘉寧的後事，無條件永久性地給他家里人提供幫助，物質方面、精神方面，面面俱到，做好一切安撫工作！」

「我馬上去做。」衛缺轉身就要走。

宮澤卻又叫出了他，凝聲道，「葉葉現在在哪里？」

「在雲台山風景區的警務室，有民警需要她協助調查。」衛缺停下來，問道，「宮總，您要去嗎？」

然而，宮澤已經搶先他一步離開了辦公室，直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上到大廈的樓頂，那里停放著他的私人飛機，架勢機長正嚴陣以待，隨時接受調遣……

……

可是，當他到了，他才發現。

他不是那個陪在她身邊為她擋掉子彈的人，也不是第一個來到她身邊給她安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