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在做夢。

這樣的夢境不同於身體被另外一個人格主導時候的茫然恍惚，而是完全無厘頭沒有章法的內容。

但她同時間也清楚，這是另外一個人格，正試圖跟她交流，跟她見面。

所以，她見到了何允存。

周圍的環境變了又變，她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孤兒院里，跟好朋友張美芳一起在牆壁上偷偷畫畫。

院長發現之後，跺著腳大發雷霆，到處找棍子試圖要揍人。

兩個小女孩又是害怕又是好玩跑開，眼底心里全是惡作劇之後的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被人按在盥洗台上，狠狠肆虐，沈洛安的那張臉，充滿了欲。

心頭鈍鈍一痛，沈曼婷後退而去。

畫面又是一轉，她被男人壓在身下，房間全是一片漆黑，耳邊有男人的低喘跟嘆息，還有那近乎悲鳴的聲音，他一遍遍的說：「曼婷，我愛你。」

「曼婷，不要恨我。」

……

身體很痛，心臟更是被抽搐般。

倏地，耳畔的聲音消失，一股巨力把她推倒，面前是何允存那張稚嫩的臉，近乎扭曲的怨恨跟瘋狂，她說：「去死吧！你這個小偷！」

「去死！」

「去死！」

「去死！」

身子仿佛站在懸崖邊上，沈曼婷被猛地推下，整個人一個激靈。

睜開眼，眼前一片昏暗。

而身上，早已經渾身大汗。

一只胳膊將她按住，輕輕拍打，輕聲道：「別怕，別怕，做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