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然去見了寧詩萱。

陳然看著她，知道她越發恐怖了，不經意間散發的氣息都是讓他感到驚悸。

她與他聊了許多，透著關心。

這讓陳然很不解，因為東方武陵終究是他殺的，寧詩萱難道不該恨他？

寧詩萱看出了陳然的疑惑，輕聲道：「陳然，武陵他是一個梟雄。對於陌生人，他向來是不擇手段。我能猜到，他定然是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否則以你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殺他。而他，能把九丹傳承贈與你，這足以說明他很欣賞你。我，是不會怪你的。」

陳然一怔，隨即沉默著點點頭。他能聽出，寧詩萱話語中的傷感，以及思念。

「以後，就叫我師娘吧。你雖不承認他是你師傅，但你終究得到了傳承。你不認他，就認我吧。」寧詩萱輕笑道，眼神柔和。

陳然又怔了，隨即他就是點點頭，張了張嘴，可愣是沒叫出來。

他有些尷尬，更多的卻是不好意思。

「哈哈，這事不急，不急。」寧詩萱好笑的看著陳然，覺得東方武陵喜歡陳然，或許是因為他自己沒有這份赤城之心……

陳然呼出一口氣，又是與寧詩萱聊了一會兒，就是離去了。

接著，他去了不朽峰。

很快，陳然來到了不朽峰。看著煙霧籠罩的不朽峰，走了上去。

他在迷霧中走走停停，來到了一處小院子前。陳然知道，這是不朽峰的陣法，終年隔絕著不朽峰的一些禁地。

「你來了。」里面樓道仙坐著，根本不像丹武閣之主，反倒是像一個凡塵的古稀老人。

「閣主，大長老他…怎么樣了？」陳然看著樓道仙，先是恭敬一拜，然後輕聲問道。

「你自己進來看吧。」樓道仙說道，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說著，他就是走進了屋子。

陳然尾隨，一步踏入，頓時天翻地覆。

原本，從外面看這是一間普通的屋子。但一走入，頓時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巨大的山谷。

其中，草木繁盛，靈氣氤氳，肉眼都是可見。

在四周，有一座座不算古怪，但絕對神秘非凡的靈壇，其上有一根巨大的黑色檀香，升起裊裊青煙。

而在正中間，則是有一枚道紋，道則環繞的紫青兩色之丹，上下沉浮，散發著刺目卻怎么看怎么腐朽的丹葯。

樓道仙看著丹葯，眼中閃過復雜，輕聲道：「這…就是我的師弟。」

「什么？」陳然看著那丹葯，震驚到失聲。

他根本想不到，姬長生會是一枚丹葯，這事實在太匪夷所思。

「我的師弟，原本是煙詔峰的一枚道丹，機緣巧合下，因我而幻化成人，開始修行。不過，這代價卻是每千年就會發生一次蛻變，生死蛻變。若是能渡過，自然沒事，若是渡不過，就會重新化為道丹，泯滅意識。」

「不久之前，千年之期剛到，他便是來到這里了。」樓道仙輕聲開口。

「這種蛻變，會持續多久？」陳然心中浮現擔憂，問道。

「少則十年，多則百年。」樓道仙回答。

陳然沉默了，想起了姬長生死皮賴臉的想要收他為徒的過往，內心頓時傷感。

「我能幫他么？」陳然問。

「多陪陪他吧，師弟很喜歡你的。」樓道仙說道，拍了拍陳然的肩膀，走了出去。

陳然看著這枚道丹，沉默著盤膝坐在一旁。

「以後，若我不死，你就是我陳然的師傅。」他輕聲呢喃，做出一個決定。

陳然身上，開始散出一道道柔和的意念，鑽入道丹。

人之一生，總是需要有目標，也要有活下去的動力。

陳然希望，這個待他極好的老人，能因他而多一絲活下去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