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大地，殘留的壓抑氣息。

這一場大戰，方圓十里都是受到影響，虛空都是變得不穩定。

方圓百里，更是沒有生靈敢靠近。許多修士想進入一探究竟，卻是沒走進多遠，就是感受到了窒息的壓力，不得不退出。

當時，他們看到了陳然，卻是異常模糊。而且，就算他們看清陳然，也認不出這就是被封十五載的天驕妖孽。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猜測陳然來歷。畢竟，青暗被無情的虐殺，此事足以轟動一方。

而此刻，陳然眼神傷感的抱起了十年。看著比他還蒼老的面孔，他渾身巨顫，伸手觸摸，感到的是窒息般的痛苦。

「十年，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他低語，撫平十年那始終皺著的眉頭。

這一刻，他痛苦的同時，內心也是有著巨大的驕傲。

這是他的孩子，已是成長為了值得依靠的存在。

「陳然，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十年。」一旁，九千歲滿眼愧疚。

陳然搖頭，輕聲道：「這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他的脾氣，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不會怪誰，只會帶著他走的更遠。」

他的手中，先天本源之氣涌現，加速他的修復。

「九千歲，帶十年回去吧，他需要好好修養一番了。」陳然說道，看向九千歲，看著這偉岸的身影，眼神柔和。

他重重錘了九千歲的胸口一下，笑道：「沒想到你這模樣，看著還挺順眼的。」

九千歲嘴角一扯，隨即低罵道：「我可是仙主之子，再差能差到哪去！」

「滾，給你臉就往上蹭！」陳然笑罵，將山河之寶一並給了九千歲。

他相信，有這山河之寶和六色封仙山，哪怕九千歲這只是分身，也足以硬抗破荒！

而之前，陳然之所以不拿出山河之寶，是知道即使拿出，也殺不死朱門寒，反倒會讓他知曉當初在古境的事，都是他干的。

九千歲看著有笑容的陳然，卻是莫名輕嘆：「陳然，不要如此拼命了。你還有我們，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此次陳然來黃金深淵到底所為何事，但知道一些隱秘的他，也能猜到應該和他體內的帝妃有關。

而如此，必然凶險重重，讓他忍不住擔憂。而陳然笑容之下，也存著化不開的傷感，明顯是強顏歡笑。

「我懂得。」陳然並未多說，而是點點頭。

九千歲不再多說，而是深深看了陳然一眼後，抱著十年離去。

而陳然，則是看向了遠處焦急飛來的小黑。

他輕輕將極速縮小的小黑抱住，撫摸他的腦袋，輕柔道：「放心，小白沒事，我一定會救他的。」

小黑和小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無血緣，卻勝過血脈的聯系。

他，早已將小黑和小白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一路走來，他們同甘共苦。陳然不會放棄小黑和小白，這一輩子都不會。

小黑看著陳然，眼中滿是濡慕，原本躁動的內心也是緩緩平靜下來。

他知道，只要有陳然在，他就可以安心了。

而很快，他就是安詳的昏睡過去。

這一戰，他太累了，已是精疲力竭。

陳然將小黑放入自己的懷中，就如小時候那般。

他遙望遠處，眼中有著一絲迫切。

他，終究還是太弱了。

……

古老血紅的大山上，陳諾等陳族戰兵緩緩睜眼。

在斬殺一名半步破荒後，他們全是耗盡了一切，昏死了過去。

如今，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頓時讓他們臉色大變。

因為，他們依稀記得，他們的少宗，並未倒下，而是站在了他們前面。

不過很快，他們就是看到了一道此生都不會忘記的身影。

那偉岸的身軀，蒼白的頭發，已是印刻在他們命魂中。

這一刻，他們渾身顫栗，眼中的激動根本無法掩蓋。

他們，皆是單膝跪地，恭敬大吼：「宗主！」

這一瞬間，他們眼眶紅了，就跟見到了多年未見的父親一樣。

接著，有人急急大叫：「宗主，少宗他怎么樣了？」

這一問，其他人臉色也是變了。

這幾年的相處，他們和十年的關系顯然變得極好。

「放心，十年沒事，已經離開了黃金深淵。」陳然輕聲道。

這個回答，頓時讓他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而陳然則是輕笑出聲，眼中有著滿意，說道：「你們做得很好，並沒有讓我失望。」

他的初衷，就是讓這群出自混亂之地的孩子變強，給他們一個家。而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這個家。

這一點，陳然並沒有親自陪在他們身邊，教導他們。但顯然，他們做的很好，與他所想一樣。

有血性，有鋒芒，但絕不是只知殺戮的傀儡。

他們，已是他陳族之人。

陳然的話，讓他們皆是渾身一震，眼神狂熱。

這輩子，沒有比得到陳然的肯定，更讓他們興奮的事情了。